以这幅画其实是草民和徒弟共同作的。”
杨思忠稍愣，这不在他和沈涤的约定之内。
徒弟？月明？柳善德想起夫人说要在生日宴上为月明办拜师礼的事情，可是沈涤在书院有很多追随者，他不敢妄想。
“你的徒弟？”宣武帝很是好奇，“他今日来了吗？在哪儿？”
“回官家，草民的徒弟是柳画师的女儿，现在应该在承乾宫给贵妃娘娘送画。”
沈涤不知道柳月明会不会作画，武帝多疑，所以只说她提供了灵感，他故意提到柳月明在承乾宫，就是想让武帝看清这又是杨思忠安排的一步棋。同时他也在下一步棋，他要杨思忠彻彻底底，再也不能送柳月明入宫。
果然，武帝在听到这些后，若有所思，随后看了眼杨思忠，“善德的女儿？”又看向柳善德，“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孤原还想介绍你们认识。”他说这话时，语气明显变了。
柳善德忙解释，“禀官家，沈先生是犬子在白鹿书院的同窗，此次犬子回京邀请沈先生在府里小住，内人听说沈先生学问好，就求沈先生教小女读书。前些天臣为贵妃娘娘作画，娘娘允臣带回家上色。今早贵妃娘娘说想在腊八节献给官家，臣在画院又有急工，就请了贵妃娘娘同意，让小女入宫送画。”
柳善德知道沈涤这是在阻止杨思忠让女儿入宫，所以他如此解释，还特意提到贵妃娘娘对官家的心思，就是要让官家知道贵妃娘娘的心意，让官家念着娘娘的好，同时又不至于彻底得罪杨相。官家如果能想起贵妃娘娘，那他家月明就不用进宫。等月明回家后，让夫人立刻安排相看。等官家再想起来的时候，说不定月明已经嫁人生子。最好是离开京城，不在眼前，就不会想起，月明就能过平凡生活。
只是柳善德不明白，沈涤为什么要将女儿推到官家面前。这不正顺从了杨相的计划。
柳月明在来福宁殿的路上，遇到了往承乾宫宣旨的宫人，听说她就是官家要见的人，那宫人立刻转身，带着柳月明往福宁殿去。等柳月明在福宁殿看见沈涤和爹爹的时候，基本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她学着电视剧里演的那些，恭恭敬敬给官家请安。
“朕听说你是沈先生的徒弟？”
柳月明点头，“回官家，臣女学识浅薄，母亲担心臣女日后嫁人不懂克己复礼，就请沈先生教臣女读《女则》《女戒》。”
柳善德在一旁额头直冒冷汗。
“你母亲做得好，为人父母者，当替子女谋长远。”宣武帝说完示意她过来，“你来说说，看见沈先生作这幅画时是怎么想的。”
大宣朝需要画师来粉饰太平，所以宣武帝一直重视画师，他不仅接收了很多前朝的画师，也从民间提拔了很多。《百官图》肯定要大量印刷，在民间广泛流传，宣武帝愿意花时间来制造更多的话题。话题越多，他仁慈爱才的形象就会在百姓之中熠熠生辉。
怎么还有画，柳月明刚将贵妃的画交给宫人。她回头看了一眼爹爹和沈涤，鼓起勇气走上前。
《百官图》？她记得这幅画。当初查资料时看见过，她以为是溜须拍马之作，就嗤之以鼻，随意翻过。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见了。
柳月明看到最后落款，沈佑安，上面还钤着他的印章。
是沈涤画的？！可是她看到的《百官图》没有落款，作者也是无名氏，所以她当时不知道这是沈涤的作品。准确来说，是所有人都不知道。
柳月明又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这个发现将会在史学界和书画家掀起轩然大波。她其实不懂画，可官家问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分析。幸亏她学过范仲淹、辛弃疾、欧阳修和苏东坡这些人，就将他们忧国忧民、舍生取义的精神同画里的人结合。
没想到官家听了直接鼓掌称好，还说她虽是女子，却心怀家国大义。
柳月明忙解释这些都是老师教的，她也是在成为沈涤的学生后才知道这么多大道理的。
宣武帝看向沈涤，“沈先生才冠古今，心怀苍生，是我大宣朝之幸。”
柳善德简直不敢相信自家女儿能说出那么多慷慨激昂、振奋人心的话，他整个人还处在提心吊胆和懵逼状态，就听见官家问他们想要什么赏赐。
沈涤看了眼柳月明，“草民斗胆，请官家一个恩旨。”
“你说。”宣武帝示意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