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见雨晴和北宫玉冰相遇,她眸中怒火燃烧,右手紧握住剑柄,路天承心知不妙,一把按住她欲拔剑的手。
“路大哥!”雨晴惊怒交集,脱口道,“你到底是帮她,还是帮我?!”顿时,剑拔弩张。
见她这火暴性子仍是未改,路天承长叹一声,道:“雨晴,我不是要帮谁。你不能一见到北宫姑娘,就兵刃相向。”
雨晴怒道:“是她……”她忽地停住了,也知道自己理屈,还这样无理取闹,嘴上又不愿软下来,只得低下头来。
路天承见她醋意渐消,这才松开了手。
北宫玉冰微微一叹,清冷的眸子注视着她。“双姑娘,我们真的不能化敌为友吗?”
见到她恳然真切的目光,雨晴微微一怔,想起燕皓南的话:“我会证明,玉冰不是真正杀死师父的凶手。她会是我们‘点苍派’的朋友!”半晌,她才叹了口气,愤然道:“算了!我知道,除了二师兄,每个人都会帮你说话。路大哥在这儿,我也不能怎么样。何况,我答应过师兄……”
听她提到燕皓南,北宫玉冰心中恻然一动,不禁脱口道:“双姑娘,你师……”她强自忍住,心知眼前这位师妹醋意极浓,远胜于己。这一句话问出,极为麻烦。
雨晴虽然冲动,但也已明她意,哼了一声,冷冷道:“你是要问师兄怎么样吧?他很好,现在婉青姑娘正在‘临安客栈’,师兄在教她弹琴。”
北宫玉冰脸色微显苍白,却随即恢复平静,只淡淡一笑,再不言语。
雨晴本有意说出婉青之事气她,却见她虽有失色,却无醋意,倒是自己酸楚更甚,心中气愤,也赌气不语。
见她们两人明里暗里为燕皓南针锋相对,争风吃醋,路天承只得暗自长叹。想到自己曾先后对此二人倾心相许,却先后受拒,心中一痛,更是怅然若失。
而此时,燕皓南的确正在房里教婉青弹琴。那张“燕语琴”被端正地搁在长榻上,他调好了弦,转头含笑道:“婉青,你想学什么曲子?”
婉青坐在他身侧,不敢抬眸看他,只垂下眼帘,轻声道:“燕大哥,我资质太差。你和北宫姑娘的《血剑苍痕》堪称绝世,太为深奥,我是学不会的。”
“你何必妄自菲薄?”燕皓南淡然笑道,“想学什么,尽管说吧。”
“前几日,我听水吟唱了一首《天净沙》的曲牌,很有感触,就让她把歌词记了下来。”婉青微微抬眸,取出一纸笺递给他。
一见这熟悉的水蓝信笺、清雅秀丽的字迹,燕皓南心中不禁恻然一动。“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他只需看了前几个字,已然明了,淡然笑道:“这是前朝马致远的散曲《天净沙·秋思》,是思乡散曲的极品。”
婉青轻声道:“水吟也是这样说的。”
燕皓南含笑问道:“婉青,你熟悉《天净沙》的曲牌吗?”
“我不会,以前学琵琶时也没有弹过。”婉青仍不敢正视他,轻声道,“水吟弹过几次,我还是没有记住曲调。”
“不要紧。”燕皓南含笑道,“我会这个曲牌,你用心记下来便是。”于是,轻抚古琴,琴音铮铮,流露出凄凉之意。
婉青抬眸注视着他,忆起那日在“凌烟阁”上他也曾为她弹奏这“燕语琴”,心中又是欣慰又是伤感。
燕皓南手抚琴弦,心中却黯然长叹:为什么水吟要弹这首曲子?为什么婉青要选这首曲子?她们是在向我暗示什么?不由忆起那日在“凌烟阁”婉青为自己所唱的《明月何皎皎》:“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这一曲《天净沙·秋思》是否也是同样的深意?我是游子,还是她们是?她们是在暗示我,会离我而去吗?唉!“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仙临客栈”路天承的房间。北宫玉冰已告辞离去,雨晴再次为他擦拭伤痕和敷上“点苍”灵药。
她欣然道:“路大哥,你的伤已经好多了,过几天就会全好了。”
路天承背对着她,微微转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柔情。“雨晴,谢谢你。”
“我从来没有帮别人敷过药,笨手笨脚的。”雨晴微笑道,“这活儿,本该水吟那样细心温柔的人来干。”
路天承心中一动,那尘封已久的感情似乎被她这一句不经意的话唤醒了。
“好了!”雨晴敷好了药,将衣衫披在他身上,动作果然并不温柔。
路天承心中却柔情涌动,转过身来,望着她端丽又含英爽的脸颊,唤道:“雨晴。”
“什么事?”雨晴一向粗心,丝毫未留意他的变化。
“呃……”路天承拙于言辞,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雨晴终于注意到他的异常,微显诧异。“路大哥,你怎么了?”
路天承长叹一声,恳然道:“雨晴,我不善言辞,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你……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