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客栈”的后院里。
燕皓南与雨晴正在练剑,这次所练的不是“点苍双剑”,而是他使出“夺命十七剑”,她以“点苍剑法”与他拆招。一时间,寒光闪动,剑花漫天。“青釭剑”犹如风驰电掣一般,逼得“惜雨剑”连连后退。
“燕大哥!雨晴!”水吟从外面奔进,气喘吁吁。
燕皓南忙一撤剑。雨晴反应不及,向后一仰。他微微一惊,忙伸手一拉,将她扶住。她心中惘然一热,脸颊微红。
见水吟神色焦虑,额上凝着汗滴,燕皓南知道有大事发生,问道:“水吟,出了什么事?”
“不好了!”水吟急道,“路大哥要出家做和尚了!”
“什么?!”燕、双二人都是一惊。
雨晴问道:“水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路大哥为什么要做和尚?”
“来不及说了!是‘衡山派’的小兄弟送信来的!”水吟焦虑万分。“我们快去‘承天寺’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雨晴想到路天承曾向自己表白却遭到直言拒绝,心中生出歉意,却不敢相信他会为此出家。
“好!我们这就去!”燕皓南上前拉住水吟的手,关切地道:“你累了,我带你走吧。”
水吟知道从这儿到“承天寺”路途不近,一定要用轻功。他知自己轻功不济,才言道要携着自己。见他如此关心自己,不由嫣然一笑。
雨晴看在眼里,只得将醋意全部咽下。
“楚山”“承天寺”的正堂内。佛像庄严,传来阵阵浑厚的钟声。众僧列为两排,分立于殿侧。
路天承跪在正中的蒲团上。晦悟站在他身边,晦空和“衡山派”诸人却不在场。无相和众僧一齐合十念经。
晦悟合十道:“阿弥陀佛!天承,你今日遁入空门,在尘世的恩怨是非,皆会化为云烟,灰飞烟灭。你明白吗?”
路天承凛然道:“弟子明白。”
“你虽出家为僧,日后却不能当上‘少林’方丈。”晦悟正色道,“你后悔吗?”
路天承肃然道:“弟子只为赎罪,无怨无悔。”
“好。”晦悟点点头,道:“承天素壁,不以为碍。赎罪出家,不以为债。尘土荣华,昔晦今悟。不去不来,何苦何待?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天承,你出家之后,应当摒弃六根七苦。从今后,你的法号就为无苦。”
路天承点头道:“是,多谢师父。”可他心中明白,前五苦他丝毫不放在心上,可他一直为后二苦所纠缠苦困,实难解脱。
晦悟长长一叹,道:“为师为你剃度。”
无相捧盘过来,盘上是一把雪亮的戒刀。无色端来的是一套僧衣僧鞋。
晦悟持起戒刀,一手解开他的束发。
路天承闭上了双眼,只等待冰凉的戒刀在头上推动……
“且慢!”传来燕皓南的声音。
众僧一惊,回过头去,没想到有人会这时闯进来,却见燕皓南和楚、双二女出现在门口。
这时,一个小和尚急匆匆地跑进来。“方丈师伯,这几位施主硬要进来。弟子……弟子没有拦住。”
路天承的心陡地一痛,没有回头。
燕皓南躬身抱拳,道:“方丈大师,晚辈冒昧前来,擅闯佛堂,情非得已,还望大师见谅。”
晦悟点头道:“原来是燕施主和女施主。久违!”
“方丈大师,我们来,是想求大师,不要为路大哥剃度!”水吟急道。
晦悟正色道:“遁入空门是天承自愿而为,并非老衲强迫。天承,你向你的朋友解释吧!”
路天承已痛苦得麻木,背对着他们,凛然道:“皓南,水吟,你们不要阻拦。我……我意已决。”
“路大哥!”水吟惊急交加。“你为什么要出家?你舍得红尘俗世吗?”
“阿弥陀佛!”见她在佛门口出此言,众僧一齐口宣佛号。
水吟见路天承岿然不动,心中更急,一推雨晴。“雨晴!你快劝劝路大哥呀!”
雨晴?路天承的心一颤,寸断肝肠,仍没有回头。
雨晴微微一怔,心中又是难过又是歉疚,柔声道:“路大哥,你有什么想不透的,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非要……走这一步呢?”
“雨晴,你不明白。”路天承早已五内俱焚,心灰意冷,淡淡道,“只有身入空门,我才会解脱。”
燕皓南也眉头深锁,焦虑地道:“天承,我们知道你一直活在痛苦之中,你一直想脱离苦海。可是……你身上业根未除,尘缘难尽,实在不宜强行出家呀!”
聪颖过人的水吟顿时明白他此言实对晦悟而说,也急道:“路大哥,你这样强行身入空门,就是真做了和尚,就能解脱吗?你这样,不但对自己不负责任,也是对佛祖的亵渎啊!”
无相等众僧一听,惊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