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去,见是襄王,忙爬过去,不住地磕头,“殿下,殿下救命!”
安王慢悠悠拉起裤子,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三皇兄不去读书,怎管我闲事?”
“因为我看不惯,所以我就要管。”
安王道:“我不想让你管,就不让你管。”
容屿淡淡看着他,“若我偏要管,你待如何。”
他垂头看向两名跪在地上的小太监,道:“站起来。”
小太监忙爬起来,一溜烟跑到他身后。
安王道:“我就你让变成管不了闲事的人。”
世上只有一种人管不了闲事,那就是死人。
话音犹未落,他人已经飞了出去。
他虽然肥胖如猪,但身形轻如棉花,出手快如雷霆。
无论是谁看到他的出手的速度,都没有不惊讶的。
那一双端酒搂美人的手,此刻却骤然屈指如鹰爪,锋利如刀,若是碰到你的喉咙,喉咙会破掉,若是碰到你的眼珠,眼珠会碎掉。
容屿就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好像身前什么也没有一样。
安王虽年少,但出手绝,而且狠。鹰爪般的手直直抓向容屿的喉咙,眼看就要碰到他的喉结,锋利的指甲却再近不了半寸,只因容屿那已慢吞吞伸出那只纤细而秀气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安王笑了,笑得那样纯良,那样憨厚。
“三皇兄好功夫!”
“是好功夫。”
“三皇兄要杀我吗?”
“你还不配死在我手下。”
安王嘿嘿一笑,右手打向容屿的肚子,袖管中忽地划出一把纯银的,锋利无比的铁爪,定要抓他个开膛破肚!
只闻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安王手腕一转,那锋利的铁爪便直直朝他抓去,只听“嗷”的一声惨叫,那张又白又胖,又憨厚又无害的脸已多了三道抓痕,鲜血汩汩流下。
安王一愣,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血,竟然连铁爪也不要了,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血……血……我要去告我娘,你竟然敢打我……呜呜呜”
安王的老娘是后宫中与莲贵妃并排第一的玉妃。
废太子去世,在人心里掀起的涟漪很快恢复平静,在朝廷局势上掀起的波浪却汹涌难平。
国不可一日无君,东宫不可一日无太子。
朝堂上的臣子,后宫中的妃嫔以及皇子们心思各异,但任何一个明眼人看得清楚,当今后宫最得宠的妃嫔是莲贵妃,自打早些年先皇后薨了,莲贵妃便掌凤印,掌管六宫,而皇子中,最得圣宠的不过唯宁王与襄王。
宁王母妃乃前朝公主,再怎么得宠,也与皇位无缘,而在废太子还未谋反之前,襄王便在宫外府邸中大宴朝廷官员,他老子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底下臣子见风使舵,他照样每日喝花酒,不闻不问。
东宫官员不惜堵上性命集体造反,与这个原因有很大的关系。
襄王搬进东宫,已是十拿九稳的事。
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见风使舵的人。
后宫妃嫔战队的速度也不比朝堂上的官员慢,许多不得宠,或者被莲贵妃压制已久的妃嫔,三天两头往爱莲宫跑。
明明也是皇帝的妃子,到了莲贵妃面前就成了婢女,端茶送水,嘘寒问暖。
大多数人都怕死,趋利避害乃是人之本性,但世上也不缺头铁之人。
玉妃便是头铁之人。
莫说是贵妃,就算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若她不喜,照样不给好脸色看。
她喜怒随心,闹脾气时连皇帝都敢拒之门外,但若是心情好时,世上绝对找不到第二个像她这么温柔又风情万种的女人。
正因如此捉摸不透,皇帝花在研究她心思的时间,甚至比花在莲贵妃身上更多些。
神秘感和不可捉摸感通常是最迷人的。
深宫波橘云诡,伴君如伴虎,这样的脾性,就算有一千个玉妃都也死透了但她却还活得好好的,这岂非不也是一种本事?
鲜血伴着鼻涕眼泪一起淌下,洇红了他衣上绣的猪头纹样。
一干仆人见此场景,纷纷一拥而上,止血的止血,擦鼻涕的擦鼻涕。
容屿长身玉立,垂下眼睫,淡淡地看着他,“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不干人事,你懂的。”
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走了,走得干脆,走得利落,就像他的处事风格,绝不拖泥带水。
“娘,疼啊,儿好疼啊……要娘吹吹……”
吉祥殿里,安王躺足够十八人横着躺的床榻上,大头已被包扎起来,白色的纱布里沁出点点血迹,安王在床上翻来覆去打滚。
玉妃坐在床沿,摸摸他的脑袋道:“好好好,娘给你吹,给你吹。”
安王这才安静下来,皱着鼻子道:“等儿好了,还要找三皇兄打一架!”
玉妃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