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入了围场,赵瑾瑜环顾四周的环境。
猎场辽阔,山峦此起彼伏,在进入处肉眼可见高大的围栏,可见猎场面积被框住,尚有边界,就是不知道边界在何处。
赵瑾瑜朝身旁的蝉衣使了眼色,后者不动声色地消失在了人群中。
宁王府分的帐篷离皇族不远,一切休整完毕,天色已经渐黑,外头燃起了篝火。
春寒料峭,赵瑾瑜多加了一件毛茸茸的兔皮围脖,这才掀开了帐篷厚重的门帘。
不远处,火光映衬着年轻男女青春洋溢的面庞,正是一群金尊玉贵的皇室宗亲。
赵瑾瑜想了想,不欲同这些人碰面,正要放下门帘。
随着年轻人的走动,露出了掩在众人后方的凤翊星。
他换了平日华贵的绸缎锦衣,穿着飒爽的骑服,墨发高高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行动间发尾轻轻摇晃,面若皎月,眉眼深邃,眸色在暖光的折射下也不见一点柔意。
他孤零零的一人,坠在最后,那些打小就娇养的贵族们显然都知道他的来历,亦或者家中早早站队,竟没一个搭理他的。
赵瑾瑜缩了步子,落下门帘,刚要返回,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木架上的佩剑。
半晌,门帘被一把价值千金的宝剑挑起一角。
凤翊星漫无目的地踢着脚下的石子,听着前头有人说到了宁王府驻扎的地方,虽然知道那人唯恐避自己不及,可还是忍不住踮起脚尖,朝那处张望。
宁王府的帐篷全不见别处的嘈杂,不管是侍卫还是仆人,都井然有序。
帐篷外头有几人行动一目了然,纪律森严。
凤翊星失望地收回目光,垂下头,双手捏成拳头放于身体两侧。
他周身的气压极低,前头那些男女都是家中小辈,也不敢真的惹怒他,只敢做些孤立的小动作。
见他不虞,竟有几分面对凤帝的压迫感,具做出鹌鹑般缩着脖子的胆小模样,恨不得多长出两条腿能溜得更快些。
帘后的赵瑾瑜见着这逗人的一幕,嘴角不自觉上扬,下意识松了口气,放下手中宝剑,帘子不受控制地轻晃两下。
还未走远的凤翊星余光瞥见那晃动的厚重帘子,怔忪了眉眼,目光游离,一时也不知道胸口涌出的是何滋味。
是避着他?亦或是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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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树参天,阳光透过绿荫只能折射出些许的光斑落在碧绿的草地上。
赵瑾瑜骑在高头大马上,轻轻抚摸着马脖子,马鞍上挂着几筒箭,另有牛皮水壶,尚未猎到猎物。
“乖马儿,咱歇歇,别见着猎物就跑,咱随便猎些就行。”
马儿打了个响鼻,鼻中喷出热气,似乎对主人的话有些嗤之以鼻。
此马正是当初借于郑玉澄出城见弟的那匹,也是宁王从北疆特意给赵瑾瑜找来的宝马,速度耐力皆非凡品。
赵瑾瑜不想同人争抢,也不想被人发现自己摸鱼,仗着艺高人胆大,驾着马朝树林深处而去。
不多时,竟遇上了一个始料未及的人。
那人今日穿着墨色窄袖骑装,鎏金发冠束着长发,比起前些日子见到的多了几分矜贵和锐意。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赵瑾瑜扯了扯缰绳,一时也不知道是否要上前,就这样避在了茂密的灌木后。
等那人走远了,赵瑾瑜才回过神来,掉头朝反方向疾驰而去,只片刻,她又拉停缰绳,回首,那幽密的树林像是一张深渊巨口,赵瑾瑜心中一沉,竟有种不祥的预感,又神使鬼差地扭身跟了上去。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便追不上那人的踪迹。
赵瑾瑜翻身下马,地上杂乱的马蹄痕迹模糊了可供选择的方向。
竟然有不止一批人,赵瑾瑜神色发沉,这必然是有人故意打扫了此处,若是出事这些杂乱的痕迹便能阻碍后来人的判断。
不好,有人竟选在了围猎之时下手!
赵瑾瑜罕见地掌心出汗,她快速上马,如何都握不住缰绳,便将绳子绕手勒了几圈,直将皮肉勒红了,痛觉不停地刺激大脑,才勉强稳住心神。
谋划此事的人心思谨慎,即使赵瑾瑜常年在外游历,丛林生活经验丰富,一时竟也无法根据痕迹精准找到帝卿的踪迹。
就在她都不知道自己掉转了几次马头,才在一片树丛中发现刀剑相搏的痕迹,一路往南处蔓延。
赵瑾瑜管不得那么多,掏出挂在颈间的木哨,惊飞了停在林中休息的禽鸟,被她派往各处寻找踪迹的暗卫都朝此地汇聚而来。
而她则先打马朝南方追去。
正有一伙人在一处山丘下激斗。
以赵瑾瑜的眼力,一眼便能瞧见那人被侍卫挡在最后。
可四面埋伏的显然不是一般的人,而是死士,全然是不怕死的打法,这样下去,以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