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还给我们土地！还给我们妻儿母亲！”
另一个人强硬撑着最后三斤硬骨头，梗着头皮硬着说。
阴冷的话就像是盘颈的毒蛇吐着蛇信子，丝丝绕绕无孔不入。
张意之看着随着这个人振言渐渐围上来的流民和他们脸上铁一样憋屈痛苦的扭曲表情，冷笑：“杀了我你们都得死，不过是活活饿死而已，大可来试试。”
“秀才遇见兵有理讲不清，任凭你一张嘴开了莲花在这些愚蠢没有章法的粗人面前还是要打打杀杀重复这些没有意思的话。”江杜鹤急目怒容，从那些人面上一一扫过，“真是狗咬吕洞宾！”
“既然想死不想活，你还要救他们干什么，多上一群行尸走肉日日在眼前厌烦！”
“……梆！”清脆的敲盆声振响每一个人的耳膜，风正朗清的吆喝声传遍人群的角落，“前面有香粥，香甜美味，米多粒大，劲弹可口，入口即化。”
“咕噜~”周围吞咽口水声和肚子的响叫很快压过一切，张意之拾起眼皮子，见那土堆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手里抓着一个瓷盆正在大声吆喝。
“排队！那边别挤，官爷官爷，有人插队，快拉住他！”罗佑刚喊完，突然被一阵力气拽了一下，他转过头看着张意之，呲牙，“我都说了，天灾人祸，你看你能改变什么呢？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
“你怎么回来了？”张意之却是问他。
他跳下土堆，并不为张意之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感到惊讶，只是好整以暇：“没有我，你只能是寸步难行，像你们这些京城里的朝臣，惯会纸上谈兵，一点没有土著上的经验。”他掀起眼皮子笑一声，“但是我有。”
罗佑背着手，挺胸抬头：“所以我回来了。”
“最好的办法应该是叫人乔装一番混迹其中，他们既然扰乱民心你们也随之行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心，有何不可？”他呲嘴，露出满口黄牙。
“你说得对，”张意之一直站在一边静静看着他，等到他展望一番转头笑看张意之的反应，她已经将头低了下去。
“你看那些人。”张意之指着那群被官员排好队往行粥处走的流民，“那里面就有我们的人。”
“不过你动作生猛且快，他们还没来得及发挥就被你打断了。”
罗佑看着那五彩斑斓完全混迹于人群的浩荡队伍，实则并分辨不出来张意之说的是哪些人了，他摸摸鼻子，“你居然想到了了……还得是你牛啊，就这么插进去了？”
“也得益于你。”张意之收回手，“那天你在街上抢我荷包确实给了我不少灵感。”
“额。”罗佑尴尬望天。
“还是谢谢你，既然回来帮我，便是信任我。”张意之顺着暗下去的街道往回走。
她又转头对江杜鹤说：“要是这一批流民最后清理完了，剩下街道上的尸体赶紧该埋就埋，我说的那些消杀疫情的办法要赶紧落实下去。”
“嗯。”江杜鹤对于罗佑的突然出现感到起奇异，但是对张意之说的话丝毫不疑。
张意之想想又说：“我先前刚进城的时候还曾心中芥蒂，看你们委推责任将那些流民放在这些地方不管不顾以至于成灾而怒。可现在我掺手这些事倒是有些歉意，想必你们将城民内迁，还好好控制住他们在这些地方花费了不少力气。”
“有时候上面的人一道命令，看起来合情合理，可真正要出大力气的人还是你们。”
江杜鹤起先“嗯”了一声，见张意之说的诚意又有些不好意思，他撇起嘴做演示：“行行行好好好，少说这些肉麻的。”
“可是，好好登记完了呢，那些人虽然现在规划好了区域叫他们临时住进去，可总不能一直放在那些地方，总放在那里城中还是不安宁。”他又问。
“这是实情，不过这些事原不是我擅长的，真正擅长的是那位裴大人，你该问他。”张意之笑笑。
江杜鹤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开口问：“裴大人裴大人的，他到底是谁，就连你都如此……”江杜鹤想到白日里那浩荡的车粮，排着整齐的队伍进城门来，惊得有些恍惚。
“傻小子。”罗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京中状元第一人，高甲门生裴镜渊，你居然不知道？”
“！”江杜鹤傻在原地，下巴快要掉到地上了。
张意之见他反应，觉得好笑，轻轻笑一声，继续往前走。
“你你你，你说什么？！”江杜鹤瞪大眼追上张意之迫切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陛下能叫他出城来到这地方，亲自赈灾？”江杜鹤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抖。
“哈哈哈哈哈！”罗佑的笑声震响三条街道，“何止啊……你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谁？”
“这是张演之张相丞啊。”
“轰隆！”江杜鹤彻底石化在原地。
罗佑怜悯地看着他，“小孩儿，什么都不知道，这么多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