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就明白了：“怪不得婕妤当时一直在点春儿姑娘，若真如你所说，唯有她去才行。依着她与陆承恩的关系，婕妤这计才能成功。”
郭尘笑道：“朱内侍所言极是，我认为婕妤敢这样做，想必定然有把握在事后哄好圣人，你不必忧心。”
……
可现在看来，婕妤根本就没有平息掉圣人的怒火，那她岂不是引火烧身了？而且还不止烧了她自己。
“婕妤，若您被圣人厌弃，日子会很难过的...尤其是您这次还坑了陆内常侍，说不定以后咱们找不到敢为您在御前美言的人了，那复宠的机会就渺茫了许多。”
沈芷柔思及瑄郎，目光闪了闪，他接过所谓的礼物那刻肯定很担心自己的状态，而她对他的关心是一样的，所以她不希望他被自己牵连。
回过神，她朝朱环微微一笑：“你倒是为我想得长远。”
又停了停，扫视眼前的三人，云淡风轻道：“可我现在满心的愤懑，无意圣宠，只想关起宫门过平静的弃妃日子。若我宫里有谁不想跟着没前程的主子，大可尽快寻个好去处，我绝不阻拦。”
朱环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竟得来了这样的回应，他立即表忠心道：“婕妤，奴婢绝无此意。无论主子的处境如何，奴婢都会跟着您。”
安青打量了下主子的神色，并不信她说的话。
春儿想起了小娘子刚进宫时，常将“不稀罕圣宠”挂着嘴边，当时自己只道这是胡言乱语，可现在想来无宠也不是坏事。
她搂住沈芷柔，坚定道：“就算圣人把您打入冷宫，奴婢也会陪在小娘子身边。”
沈芷柔淡笑：“傻春儿。”
……
赵晗心情沉郁地回了飞霜殿，他禀退了内殿的宫人，不许任何人打扰他静思。前朝与后宫眼下皆是一团乱麻，他要好好思量，该从哪处开始下手修剪越过界的枝芽。
不知行思坐想了多久，他心中的迷雾慢慢散去，拟出了一个模糊的章程。
“来人，宣陆三进来。”他身边可靠的，能与他说得上话的聪明人就只有他了。
结果进来的宫人不是陆三，而是全胜。
全胜的神色有些紧张：“禀圣人，奴婢刚罚了陆承恩三十杖，他近日恐怕无法在圣人身边侍奉。”
“为什么？”赵晗愕然。
全胜躬身道：“圣人，因为陆承恩做了错事。按照宫规，他该仔细检查送到您面前的东西，这样您今夜就不会被纯婕妤送来的...惊到。他身为内常侍竟这样马虎大意，奴婢实在不能轻纵了他。”
赵晗面色复杂：“……你看见了？”
“是，奴婢一直伴在圣人身侧，心知您此刻的怆痛，还望圣人节哀。奴婢再多嘴一句，纯婕妤应是哀痛之极才会做出这般丧失神志的举动，等她清醒过来，定会理解您的不易。”
赵晗沉默了半响，叹息道：“全胜，你错了，她恨朕。”
全胜讶然抬头，“圣人，您待纯婕妤已经够好了。”
赵晗露出一丝泛苦的笑容：“可朕接下来要做的事，会伤她的心。”
“你去告诉刘良，让他把钱昭媛的宫人都放回去，再从内库挑些玩意送去庆云宫，代朕安慰钱昭媛。至于纯婕妤，传朕口谕，让她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允许不得外出。”
“还有，等陆三伤好了，叫他来见朕。”
……
啪——啪——
陆文瑄卧在刑凳上受罚，前后各有一位内侍按住他，司刑宫人舞着粗壮红木棍棒，没有留手。他的后背很快渗出了血迹，但他紧闭着嘴，一声不吭。
在御前当差的内侍皆被全胜叫来看着这一幕，美名曰能助他们长记性。
“……十一……二十四……二十九……三十！够了，你们快住手！”
欣乐数到全总管定下来的数后，立即冲过去与旁人一起搀扶着陆文瑄回内侍省的住所。
他曾向全总管求情，却差点被全总管迁怒，还是陆内常侍及时出声阻止才免遭一难，他不明白全总管为何突然对陆内常侍变了个脸色。
三十杖是个不轻不重的惩罚，太医看了伤，说没有性命之忧，敷好伤粉喂下安神药后，陆文瑄便睡了过去。
他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黄昏。
欣乐正好拿着药膳前来探望，并将钱昭媛获赏、纯婕妤遭罚之事道出，“陆内常侍，圣人的心意真是古怪。纯婕妤惨遭算计没了皇嗣，圣人非但不怜惜她，还罚她闭门思过，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陆文瑄沉默，没了用膳的胃口。
突然谷昌进来禀告：“陆内常侍，钱昭媛宫里的盼莲想见您。”
欣乐挑眉，白日大多数时候，都是他陪在陆内常侍身边，“您什么时候与她有交情了？我怎么没撞见过？”
谷昌也很好奇：“我也不知道有这回事，盼莲姑娘先前从未拜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