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她咬唇,鲜红的唇釉咬出齿痕,亮晶晶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顾铮有点无奈,笑说:“你要把所有时间都浪费在等我的消息上吗?婳婳。”
他整张脸生得很有线条感,适合拍胶片,鼻梁颌骨硬挺清晰,眼角尖尖的,笑时有点慵然。
什么叫浪费在他身上?官婳抿唇。
“好了,不说这些了。”
顾铮视线掠过她的眼睛和脸颊,挪到一边的海棠树上。
昨夜一场春雨,泥土腥湿,一些海棠花败落,粘在草地里。
官婳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懊恼。
怕被他指责,也怕他这样回避。
如果弄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她会一直像无头苍蝇一样,一次又一次撞玻璃墙——有种在跟全世界赌气的感觉。
“你把外套脱掉,好不好?”她小声问。
顾铮揉了揉她的脑袋,示意她往后退一步,抬手脱下夹克搭胳膊上,里面是件宽松的圆领毛衣。
“都在家里?”他抬了下眼,指门的方向,官婳点点头。
“去看看。”顾铮自然地用空出来的手牵她。
官婳低头瞥了眼握在一起的两只手,瞬间跟自己的世界和解,“今天姥爷不在家。”
顾铮点头。
官婳紧了紧自己的手。
毫无距离的贴近让她满心飘飘然的愉悦感。
嘴角不自觉翘起。
奶奶在见客人,他们只去花房跟姥姥打了个招呼。
回到客厅,保姆问要不要准备晚饭。
官婳没接话,偷瞄顾铮。
他说不用,下午还有事。
意思是只能待一会儿。
官婳有点难过。
“等会儿见过奶奶,咱们出去走走吧?”
“好。”
两个人一起坐沙发上,她将头靠在他肩头。
身后浅金灰花纹的墙上挂了个石英钟,指针滴滴答答。
她没回头,却分明能感受到时间从身边流逝。
心里逐渐有点焦虑和不耐。
“怎么还不出来。”官婳喃喃。
顾铮拍了下她的手,安抚她。
官婳等不了了,噌地站起身,“有个礼物,本来打算还是现在给你吧,你等着,我上楼去拿。”
“什么好东西?”顾铮扭头问。
“看了你就知道了。”
“嗯?”
顾铮胳膊搭沙发靠背上,懒懒地挑眉,有种全然放松的亲昵。
从外表看,顾铮这张脸绝对不会让人产生‘这人好相处’的想法。可官婳知道,他对亲近的人,完全是另一幅面孔。
她总为这点偏爱心软软。
双手背在身后,脚尖并拢,抬起,放下,丝质的碎花裙摆乱晃。
“收了我的礼物,以后就得一直想着我——我是说有时间的话。”
她提裙往楼上跑,没走几步,福至心灵。
打开相机,叫他的名字。
顾铮回头。
咔嚓。
她说好了,拉了下live图,心满意足收起手机。
想一出是一出。
顾铮无可奈何。
官婳走了两步,又想起件事,“对了,我很少给你打电话的,万一打了,你不许不接。”
“我自己去取吧?”顾铮佯装要起身。
官婳摆手,怕他真跟上来,噔噔噔跑上楼了。
/
回到熟悉的房间,官婳倚门,常常舒了一口气。
好久没见他了。
记忆里的模样,照片里的模样,跟刚才看到的他的模样,有些一样,有些不一样。
说不出具体哪里不一样,反正她只要看见他,心情就很好。
她弯起唇角。
缓了缓,朝床头柜走去。
拉开中间的抽屉,拿出个巴掌大的黑丝绒小方盒,再次检查了一遍里面的东西。
很好,很完美。
她合上盖子,从上层抽屉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粒药,左右看了下,没找到水,轻车熟路直接倒嘴里,仰头咽下去。
“婳妞儿,又吃抗组胺,刚才又招惹海棠树了?”
房间里冷不丁多出个声音,把官婳吓得浑身一哆嗦。
身形富态的老太太手提绿色长嘴壶,从窗帘后走出来。
“姥姥啊。什么时候上来的,吓死我了。就是不小心蹭到了。”官婳收起药瓶,“顾铮在楼下,把他叫上来?”
姥姥提壶往外走,“你们年轻人自己欢腾去吧,别打搅老头子老太婆的清净。”
“收到指示!”官婳五指并拢,敬了个不标准的礼。
她巴不得能独享顾铮回来的所有时间。
拎着礼物袋下楼,脚步轻飘飘。
没办法,一想到在楼下等着的人,她就感觉自己踩在棉花上。
不用摸心口,都能感受到心脏鲜活的生命力。
还没下完所有台阶,她忍不住高声喊他的名字,“顾铮!”
没人答应。
“顾铮?”
她一步跨下最后三级台阶。
客厅只剩保姆阿姨正在收拾茶几上的残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