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灼言本来觉得没什么，但有一天跟沈烛音走夜路的时候，他不自觉回头看了她一眼。
无比苍白的女鬼还带个窟窿眼，多少有点死不瞑目的恶寒。
只这一眼，他就觉得，他应该早日杀上无稷山。
但沈烛音每天都在他耳边念叨“从长计议”……
即便给她换了身衣服，她也格外引人注目。
一日吃饼，她嘴上一边嚼，腹部窟窿一边掉。
谢灼言：“……”
低头看见自己吃什么漏什么的沈烛音气急败坏，“你捅哪里不好你捅胃！”
一顿美食的诱惑以后，沈烛音不再想从长计议了。
“我们杀上无稷山！偷了他们的宝贝、炸了他们的屋子、打断老道的腿、戳瞎你师兄的眼、痛扁你的未婚妻！怎么样？你解不解气！”
谢灼言沉思片刻，忍不住问道：“你做鬼之前是干什么的？”
他脑海里的白无常没忍住笑出了声，鬼域当老大的，没点戾气，怎么可能震得住小鬼。
沈烛音胡说八道，“我，千金贵胄！你这样的，放从前给我提鞋都不配！”
谢灼言白她一眼，并不和她计较。
他们回到无稷山山脚下的时候，无稷山的看守多了好几层。
大门前还贴有一张通缉令，写满了谢灼言莫须有的罪名。
沈烛音看着那些守卫直摇头，放她真身来，只要一个弹指，整座山都要塌。
“你想怎么做？”
“杀上去！”
“……”沈烛音给了他一拳，“你顶多对付一个老道，人家有那么多帮手呢！”
谢灼言不满，“就算是死……”
“死你个大头鬼啊！”沈烛音又给他一拳，想不明白天道怎么选了这么个人做气运之子。
“你再打我，我先解决了你你信不信？”
沈烛音默默收回手，这家伙还有有一点好的，打他只躲，但不还手。
“这样吧，他们不是觊觎你的气运和根骨吗？我上山去出卖你，你在山下设好陷阱，等着他们来怎么样？”
沈烛音觉得非常完美，兴奋道：“我还能去领一份赏金。”
谢灼言：“……”她的笑容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是为了这份赏金。
“可他们认识你的脸啊，怎么会相信你。”
沈烛音一愣，好像也是。
“要不你随便杀一个，我借新尸还魂。”
“不行！”
谢灼言厉声打断，倒是让沈烛音很意外。
他甚至还教训她，“你以为你阎王爷吗？想要谁死就谁死。冤有头债有主，这些人是无辜的，何至于要了他们的命！”
沈烛音：“……”她还真是阎王爷，不过阎王爷也不能想让谁死就谁死，她就是随便说说，试探试探他而已。
“那你说怎么办？”
谢灼言沉思片刻道：“不如我找个地上躺着，你装鬼吓几个普通凡人去发现我，总有人会为了赏金暴露我的。”
“那钱就不归我了啊！”
谢灼言：“……”她果然是为了钱。
“钱财乃身外之物……”
“这是阳间，没有钱寸步难行啊！”沈烛音有理有据。
谢灼言无奈，“等解决了老道和他儿子，这山上就没什么人能打了，我带你去抢他们遗产。”
“行。”沈烛音这才满意，见他如此识趣，还赠送他一阵法。
谢灼言疑惑，“你一个小鬼，怎会这种高深困阵。”
沈烛音微微昂首，满脸骄傲，“我曾跟随地府鬼君，鬼君大人貌美如花、英明神武、卓尔不群、盖世无双……”
“哦，你以前当狗腿子的啊。”
“……”
沈烛音捏紧了拳头。
却发现谢灼言并未看自己，他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给他的那块画阵法的破布。
瞧了许久他忽然感叹，“这地府鬼君……有点本事。”
她顿时神清气爽，松了拳头。
谢灼言天赋极好，在山林间上蹿下跳，只用了两个时辰，便布下了宏大的阵法。
结束后发现沈烛音在大树底下睡得正香，并没有着急叫醒她。
反而在一旁练起了剑，一边练一边等她睡饱自然醒。
甚至还把外衣脱了下来，盖在了沈烛音身上。
沈烛音醒时已经入夜，睁眼便看见他在月下舞剑。
青衫玉带，皎皎如月。
“还是阳间的人好看，咱们鬼域都什么歪瓜裂枣啊。”
黑无常欲言又止，还有点委屈。
“你醒了。”谢灼言发现了她坐了起来。
沈烛音将他的外衣递了回去，还笑问道：“你长成这样，还这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