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台之上,一男一女满身鞭痕,暴露在烈阳之下。
地府鬼君徐徐睁眼,浑身的疼痛令她倒吸一口冷气,头脑瞬间清醒。
恶鬼闹事,导致地府坍塌,她身为地府负责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为了地府能够正常运作,她只能借尸还魂,回来引渡恶鬼。
所谓引渡,便是让原本是天道宠儿、气运之子的“恶鬼”正常走完他原本灿烂辉煌的人生。
她微微偏头,看见了躺在他身边的“恶鬼”,彼时他还只是一个瘦削的美貌少年郎。
“老大老大你在吗?记住!你现在是只弱小可怜的梨花妖。”
黑无常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她闷哼一声以示回应。
没想到她这一出声,立马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无数双眼睛带着鄙夷和嫌恶看了过来。
剑光闪过,有人提剑指着她,“堂堂仙门弟子竟然私通妖孽,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从没受过委屈的地府鬼君怒而暴起,敏捷起身抢剑反指,想要气势磅礴地告诉他们“众生平等!”
黑无常惊恐的声音从脑海里传来,“你只是只梨花妖啊!”
鬼君心里一颤,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仍旧高傲抬头,大声喊道:“众……众……好重啊!”
“哐当”一声,她和百斤重剑一同摔在地上。
众人的眼神立马从轻视变成了嘲笑。
向来英明神武的地府鬼君:“……”
黑无常仿若身临其境,瑟瑟发抖,“老大……咱们还是……低调一点啊,先带那倒霉催的逃出去再说哈。”
她又闷哼一声,以示附和,但略显屈辱。
坐在地府废墟里的黑无常翻着笔记,满脸严肃,“东南方向可逃,那倒霉催的身上有一张千里符,你现在去拿到手,滴血可用。”
鬼君慢慢转移视线,看向刚好茫然抬头的“恶鬼”。
与此同时,地府另一片废墟里的白无常手持笔记,手舞足蹈,十分亢奋。
谢灼言颤颤巍巍翻了个身,听见自己脑海仿佛炸了一般“轰”了一声。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格外激动的声音,“你!天姿卓绝,气运之子!却惨遭同门嫉妒、师父利用、未婚妻背叛!他们狼狈为奸,对你栽赃陷害,欲除你而后快!就现在!拿起你手里的剑,捅穿挡你去路的人,重新开启你的主角之路吧!”
谢灼言头脑一片混乱,“你谁?”
“我!你的今世引路人,来世大恩人!”
谢灼言:“……”
“说人话。”
白无常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我是地府老大……的优秀属下,由于你意外自戕,与你的命薄不符,无□□回。又因为你满身气运在地府自爆,地府塌了,所以我们特意给你申请了一次重生机会。由我,地府优秀员工白无常,来指引你开启气运之子的人生!”
谢灼言头疼得厉害,“我怎么什么也不记得。”
“哦,正常的。”白无常耐心解释,“我们老大气不过你弄塌地府,在你重生之前把你揍了一顿,你的记忆可能有些延迟。不过没关系,过会儿应该就好了。”
谢灼言:“……”
“快点吧,你再不动手,他们就要捅你了!”
谢灼言瞬间清醒,摸上身边那把剑,踉踉跄跄站起来。
四周的人都看笑话一般看向他,好像在欣赏砧板上垂死挣扎的鱼。
鬼君深呼吸,脑海里黑无常在给她打气,“冲!”
另一头白无常在渲染气氛,“捅!捅!”
“冲!”
“捅!”
说时迟那时快,鬼君一跃而起,谢灼言朝那最蔑视的目光提剑捅去……
“……”
世界仿若静止了片刻。
鬼君苍白美丽的脸庞逐渐狰狞,腹部渗血,痛感袭卷全身,“你……大爷的!”
谢灼言一怔,哪来的扑棱蛾子来送死。
“啊!啊!啊!”白无常在他脑海里大叫,“你捅错人了!”那是我老大啊!
不能暴露老大身份,白无常只能惊叫。
谢灼言:“我知道。”然后抽出长剑,鬼君再受重创。
“啊!”白无常快要叫破喉咙了。
“你别吵,一只罪妖而已,死不足惜。”
白无常怒吼:“你哪只眼睛看出来她是罪妖了!”
“哪只好妖能在仙门待着。”
白无常:“……”老大!呜呜呜,我对不起你……
“没事的老大,你只是借尸还魂,这身体是梨花妖的,大不了之后身上带个窟窿走,你死不了。”黑无常在另一边安慰。
鬼君一时脱力摔在谢灼言脚边,她已经上千年没受过伤了,此时此刻疼得说不出话来,但心里已经把这只“恶鬼”和白无常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