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石邑公主的生辰一过,婚事也要正式提上日程了,自亲桑那日给命妇们透了口风,卫子夫这阵子也见了不少人,多番比较下来,萧寿成最合适。
他是开国功臣萧何的后人,模样端正,秉性温柔和顺,喜好音律诗画,和石邑志趣相投,再者二人前世便是夫妻,再续前缘没什么不好的,唯一让人头疼的是萧寿成现在还不是列侯。
前世,萧寿成的父亲萧庆是在元狩三年复酂侯爵的,刘彻本意是想让他尚寡居的平阳公主,后来公主不同意,见嗣子萧寿成也不错,这才让他尚了石邑。现在时间没到,平阳公主也没这个需要,刘彻早就将这件事抛诸脑后了。
卫子夫将自己的意见同刘彻说了,想让他提前给萧寿成复侯,促成这对姻缘。刘彻却不甚满意,前世他是看在女儿身体不好的份上才答应这门亲事的,可这一世不同,石邑身体康健,可以有很多机会尝试新的东西。
萧何为汉室呕心沥血,立下汗马功劳,而他的后人却都庸碌无为,不思进取,配不上自己的女儿。想着马上就要入秋了,刘彻打算举办一场狩猎,将这些人都召集到一起,让石邑多对比看看再定。
石邑也不想那么早嫁,答应了父亲的提议,她虽不喜欢骑马狩猎这些东西,可若她所嫁之人既能和她闲谈琴棋诗赋,又能像霍去病一样勇武不凡,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狩猎的日子定在了七月下旬,消息一经传来,赵破奴便坐不住了,再次找到霍去病,请求戍卫石邑公主,他与石邑接触的机会不多,只有她每次出宫的时候,他才能借近身戍卫这个机会和她说上两句话。
霍去病正在试新到的一批弩,前两次他的请求他都应了,可这一次他犹豫了,说道:“列侯才能尚主,你不够资格,别白费心思了。”
“别呀!”赵破奴急了,围着他转圈:“你相信我,下次出征我一定可以立功封侯,你就让我去吧,我再不去,以后就真没机会了。”
“封侯只是第一步,还要石邑、陛下和皇后都喜欢,她现在已经在议亲了,这么短的时间你觉得你能做到吗?”
赵破奴抓住了他手里的弩:“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试一试!”
霍去病看了他一眼,将他的手甩开,对准靶子放了一箭出去。
当初好不容易求霍去病别娶石邑,赵破奴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征得霍去病的同意,他又去找花樱子,让她帮忙打听石邑的喜好。
狩猎这日很快就到了,因是给女儿相看夫婿,刘彻也没有请旁的人,只让卫子夫相看过的十多个条件不是太差的列侯召到了一起,把卫青和霍去病他们几个叫上了,让卫长公主过来陪石邑做伴,其他人一概没叫。
一行人到达上林苑已是午后,刘彻先是设了一个蹴鞠比赛,试了试这些人的身手,而后设了一个狩猎比赛规则,让他们自行比试,如此一来这些人的水平也就能莫个大概了,安排好这些,刘彻又领着卫青和霍去病进了营帐,商量来年的战事。
适逢卫长公主许久没狩猎了,想玩两把,拉石邑一起去,石邑不想去,于是拉曹襄去了。
石邑没兴趣看他们狩猎,到时候依着比赛结果再去看人就行了,这会儿无所事事,她拉着贴身宫人瑶吉在草地上坐下,靠在她的肩上看着上林秋色,静静发呆。
不知不觉,耳边想起了清脆的叶笛声,石邑醒神,抬头看去,赵破奴吹着叶笛走了过来。
“是你呀?”石邑说道:“为什么我每次出宫都是你在戍卫?”
赵破奴收起银杏叶片,笑说:“可能……他们都有事情要忙吧!”
石邑笑了笑,没有多想,继续往瑶吉的肩上靠去。
赵破奴说:“离这里不远有一片银杏树,公主要不要去看看?”
石邑点头,正好她待的有点腻了,想骑马去走走。
瑶吉扶她起身,赵破奴将她的红鬃马牵来,扶她上去。
二人刚调转马头,瞧见有两个人走了过来,赵破奴看了一眼石邑,石邑收起了马鞭,笑着等他们过来。
这些待选的人大多都出身世家,有擅长骑射的,如平陵侯嗣子苏嘉,比赛一开始就不见了人影,亦有不善骑射的,例如萧寿成,知道自己没什么胜算,另辟蹊径凑到了石邑公主跟前。
对于这种想要投机取巧的人,赵破奴自然是深恶痛绝的,可石邑公主却不同,她在椒房殿见过他,虽未深交,却可以聊两句,今日即是为她相看夫婿,她也想着跟他多接触看看,二人客套两后,便让赵破奴带他们去看银杏。
萧寿成长期在酂侯封地,来长安少,这次自是为尚主而来,对上林苑不是很了解,石邑则对这一切如数家珍,和他聊得热火朝天。
两个人细数上林苑的奇珍异宝,忽然间身下的红鬃马突然翘起两只前蹄,长声嘶鸣,石邑惊叫着拉紧缰绳,被马带跑。
萧寿成本能的打马去追,可才跑了两步便连人带马的翻滚在地,摔了个四脚朝天,引得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