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的内心受到了鼓舞,抬起头看街市灯火辉煌,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画像随处可见,倏然停下脚步。
霍去病走出两步方才察觉,回头看她:“怎么了?”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九儿羞怯地垂下眼眸,攥紧了手里的香囊,往前走了两步,眼角的余光看向周围,见此刻的人不多,赶紧将香囊递过去:“表哥,我……”
“霍去病,九儿……”
身后传来卫长公主的声音,霍去病回头去看,瞧见远处的人群里的卫长公主在向他们招手。
“你们快过来呀!”
灯市里人潮川流不息,摩肩接踵,卫长公主的身影很快隐没人流里。
霍去病不放心,转身对九儿说:“刘妙在催了,我们先过去吧,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说完挤进了人流,往前寻去。
香囊上的鸳鸯纹案在七夕的灯火里流潋生光,同心结的流苏垂下,在初秋的风里回荡。九儿愣愣地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来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
她的千言万语,终究比不过卫长公主的一句话……
“这个糖人挺甜的……”
九儿闻声反应过来,赶紧收起香囊。
陈兴缓缓上前,若无其事地递了一个糖人给她:“你尝尝。”
九儿窘红了脸,勉强扯出一个生硬的笑容,接过糖人,说了一句“谢谢”。
陈兴看她心情不好,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有说话,陪她慢慢走着,直至走到岔路口,方才看到三人在另一条街上玩投壶比赛。
难怪卫长公主要唤霍去病过去,投壶是霍去病的最擅长的游戏之一,她自己水平不怎么样,可不得找帮手么?
九儿没心思参加比赛,只在一旁默默看着。
投壶是五局三胜制,九儿过来之前,霍去病已经比过两轮,轮轮取胜不说,且箭无虚发,引得旁人不满,此刻正蒙着眼睛比第三局,连着投进两支箭,令对家害怕,鼓动旁人大声吆喝,企图干扰霍去病的判断。
霍去病不惧干扰,又投进两箭,对家不服,一口咬定霍去病舞弊,卫长公主鼓着腮帮子同那人理论,二人吵得不可开交。
霍去病听着声音,抛出最后一箭,直朝那人的脸飞去,唬得那人瘫坐在地,利箭从他的头顶飞过,插进了悬挂在树上的灯笼里,卫长公主鼓掌欢呼,直夸他好箭法。
那人在霍去病的鹰视下,强撑着爬起来参加比赛,却因为心虚腿抖,把把不中,最后弃箭而逃,霍去病得胜。
店家送来一盏兔儿形花灯做彩头,卫长公主转头送给了九儿:“九姐姐,你看它多可爱!”
九儿也曾经抱怨过,自己为何不是公主?如果她能托生在姑母的肚子里,他们大抵也会围着她转,可那终究是幻想,她不是公主,只是一个普通人。
像霍去病这样勇武的男儿,大抵只有公主才能配得上!
“你不喜欢吗?”卫长公主望着她的眼睛,满脸困惑。
九儿回过神,摇头道:“不是”,方要伸手去接,灯笼却拿开了。
卫长公主拉着九儿去看店家摆出来的彩头,又问:“九姐姐,你看看你喜欢哪一个,我帮你赢过来。”
九儿指着她手里的兔儿灯笼说:“这只就挺好的。”
卫长公主把灯笼给她,又说:“那你再选一只。”
“不用”,九儿拒绝:“有一只就够了。”
卫长公主看着那些彩头,指着中间的那只喜鹊花灯说:“这只喜鹊也挺好看的,就这盏吧?”
不等九儿说话,卫长公主又嚷嚷着要继续比试。方才玩了几把,霍去病觉得没意思,又嫌人多吵闹,不想再玩了,两个人说不拢,又争论起来。
曹襄劝说:“令仪,后面还有很多花灯的,我们去看看吧?”
“不要!”卫长公主一口回绝,同霍去病杠上了:“我就要这只喜鹊!”
“要比你自己比,我不比!”霍去病也不肯退让,玩两把已经是给她面子了,还没完没了了,他又不是上林苑的猴子。
曹襄无奈:“这样吧,我帮你比,一样的。”
“不要,我就要他比!”卫长公主叉着腰,趾高气昂地看着霍去病:“我是公主,你就得听我的!”
众人本在一旁看戏,闻得“公主”两个字吓得腿软,纷纷跪下磕头。
曹襄立刻将卫长公主护在身后,随行的护卫也围了过来。
霍去病不觉得此刻会有什么危险,就觉得她脑子有病,愈发不肯比试,直接掉头走了。
卫长公主气得跺脚,店家赶紧将喜鹊灯笼奉上,她抢过来,气呼呼地去追霍去病,可因为没有看路,一脚踩空栽了一个跟头,打翻了灯火,点燃了喜鹊灯笼。
曹襄去看霍去病了,没料到卫长公主会摔倒,反应过来,迅速踢开着火的灯笼,和九儿一起扶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