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快不要这样说,不过是小事罢了,您这样谢我,倒叫我不知道说甚么了才是。"她很诚恳地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我自然也盼着大家都好好的。"
朱氏眼睛有些红,她想说点儿甚么,可最终还是甚么也没说。
她只是觉得,从弟妹嫁进来,她一直以来都敌视许氏,许氏进门,她还给了弟妹那么大一个没脸,如今弟妹却还主动站出来帮忙。看着弟妹那双诚恳的眼睛,她觉得有些愧对弟妹。
到了用夕食时候,朱氏的情绪已经调整好了,看着同往日爽朗的模样大差不差,但苏氏还是多看了朱氏几眼。
苏氏并没发现甚么不对,只是想着,往日里大媳妇最怕小媳妇抢她的差事去,甚么事情都不肯放下,今日怎么转了性子,倒叫许氏替她做事来着?但她两妯娌能处得好,这是一件好事,苏氏也懒得去深究个为甚。
"算起来,今日已是第六日了,三郎怎的还没回来?"一看到大儿媳妇,苏氏就想起自己的大儿子来。
霜降的心提了起来,但面上却与平日无异:"想来是哥哥瞧着州府有了新货,耽搁了几日也说不准呢?哥哥走时不是说了?家里货物不多了,他要多进一些东西,或许会晚一些。"
苏氏心里有些不安,但她想了想,女儿说的有道理,或许真是儿子耽搁了呢?她下意识不去想最坏的可能,只想着,或许儿子在州府等货呢。
把母亲敷衍过去了,几个小的心里都松了口气。
吃了夕食,二娘果然来了。她们姊妹几个好,常常在一块儿,你在我家歇几夜,我在你家歇几夜,这都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她们三个闺房里都准备着被褥。二娘也是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就来了,也本就没打算回去歇息的。
她一来,桃花就关了门,倒把二娘唬了一跳:"你们作甚呢?这么神神秘秘的?"
霜降拉了她的手道:"实是这件事不好叫爹娘晓得。"
二娘瞬间严肃了:"怎的怎的?莫不是你两个闯了大祸出来?不对,三妹向来稳重,是四妹?又闯了祸?"
四娘不满地叫起来:"二姐!这回我可没闯祸!在你眼里,我怎么就是个祸头子啦?"
二娘嗤了一声:"沈四娘,你也好意思说这话!前儿当街打架那事儿,你可是给忘了?"
看着四娘又要跳脚,霜降连忙替妹妹澄清:"这倒不是四妹闯祸了。原是三哥哥的事。"
二娘先还不以为然:"三哥不是去进货去了么,他能有。。。。等会儿,三哥进货到今日,还没回来?"
霜降点点头:"我写信去问了松哥,松哥说,那一路的浪山,有一窝山匪,想来怕是凶多吉少。他派了二姐夫带了兵去剿匪,连夜就去。我想着,带兵的是二姐夫,这事儿,你怎么也该知道才是。"
二娘此刻也着急了起来,但她也晓得,二婶这几年头风时不时总要发作,身体一直不算太好,妹妹们不想叫二叔二婶知道,怕也是为的这个缘故。
"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才说!"话一说完,二娘又立刻意识到,就是她们早知道,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也没办法救哥哥。
她又拜起佛来:"阿弥陀佛,还好咱们家是有军营里的人,否则三哥这事儿就更难办了。"
至于未婚夫苗山,二娘倒是一点不担心——他可是不晓得杀了多少匪患和敌人才走到如今这位置上去,比起担心他,还是自己那手无寸铁的哥哥更值得担心。
"二姐夫要是能接到哥哥,那自然是好,我现在就担心。。。"霜降没有说完。她就担心二姐夫去时,哥哥已经被害了。
二娘和四娘没有说话,但她们明白霜降的担心。若是哥哥在州府到了立刻就拿到了货,没怎么耽搁就回去,按理就该在第四天就到家,如今这第六日还没回,那真的很可能已经遇害了。若是耽搁得久一点,或许好运气的能赶上二姐夫救他。
此刻的霜降,真的无比的庆幸,自己的未婚夫是崔如松,若没有他,或许她们能做的除了焦急,甚也不行,就连一点剿匪队伍何时出发的消息都不可能知道。
幸而有他。霜降这样想着,但愿二姐夫能把哥哥好好的带回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