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中的脸色没有变化一丁点,仿佛安王口中的那个人不是他。
“多谢王爷美意,只是下官还需要再问问内人的主意。”
殿内声音停了半晌,突然更大的哄笑传开,安王当然是其中最猖狂的,不仅大笑还要肆意嘲讽:“许大人,原来你惧内啊。”
许中并没有开口说话,众人纷纷打趣一番倒也过去了,毕竟在这样的场合这些话永远不是什么重头戏。
安王喝了两杯方才问道:“许大人刚从徐州赈完灾,怎么这么着急来寻访故人?”
其实安王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怀疑许中此次来益州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秘访还是暗探,安王都不关注,但是他要知道和他有没有关系。
许中现在太特殊了,说是小官吗,好像确实是个无足轻重的人,无足轻重到只要这个名头说出去,不认识的人根本不知道是哪座山上的神仙。
但是知道的人就会很有警觉性,纵观许中进入朝堂的这几年,皇帝的每一次大动作背后好像都有他的身影。
他会突然在张致重病的时候来到益州?没有人会去相信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偏偏许中不仅仅是个色令智昏的人,甚至天下在他心里的分量不一定比得过夏青。
许中并不意外安王会问这个问题,实际上安王非要让他们夫妻住下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遭。
许中心下叹气,面上却缓和几分道:“是家内的故人,她很少出京,下官也不放心,才和她一道来的。”
说罢举起桌上的酒杯,朝着安王的方向道:“此杯敬王爷,多谢王爷出手相助。”
虽然许中给了真正的答案,但是这件事情就可悲在于没有人相信这个答案。
笑话,许中一个太监娶了妻子就足够他们震惊了,难道他们还会相信许中是一个为了妻子敢不听皇帝调令的人吗?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太监要像所有人宣告,他娶了他最心爱的女人,从此看着别人非议,是一件更难的事情。
看来,人们往往只想得到的是自己心里的那个答案,一旦认定,轻易很难在有什么更改的了。
安王显然完全尊崇这条规定,他并没有喝下许中敬的这杯酒水。
反而继续道:“许大人这可就不够意思了,本王和大人的交情那可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了,如今徐州的事情还没料理完,许大人就匆匆出现在了益州,想来肯定忙碌得很。”
安王说完,左下手的安王世子就接口道:“许大人现在可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之前在益州城里,大人和父王也多有合作,此番若是许大人还有什么需要安王府相助的地方,只管开口。”
身边的陈先生也若有似无地张望,显然是很想从许中口里知道些确切消息,安王是益州城的土皇帝,但是和皇帝比起来,还是不堪一击,若是……
有什么意外,也该早做准备才好。
许中是真的叹了一口气,虽然之前和夏青已经在房间讨论过,可是真的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许中还是觉得人与人相处之间真的很容易出现怪相。
很容易轻信又很容易怀疑。
看来还真的要用夏青的那个方法了,许中头疼地有些想笑,这下不知道夏青该怎么得意了。
他放下酒杯,抬头略带着两分深意道:“确实有一桩旧事牵扯到这家人,他们家之前有一个进宫的女儿,但是之后就悄无声息了。”
说到这里正好,多一分不能再多,少一分好像又什么都没说。
起码安王他们是这么觉得的,安王甚至还点了点头,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但又有点担忧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许大人也知道,就算本王是益州的封王,但是对于太久远的事情可也是爱莫能助啊。”
还是要再确认一下,听起来虽然好像没什么关系,但也要真正没有关系才好。
许中垂眸道:“不过五六年前的事情。”
安王完完全全的舒了一口气,五六年好,五六年前他早就到益州当了很多年王爷了,也不可能是关于什么他在宫里的旧事。
至于宫里其他什么旧事?他们是不准备问了,一是问这件事情本身就很危险,二来,他们确实觉得自己问不出来。
松下一口气的安王抬起桌上的杯子道:“许大人的要事本王自然也上心,昭儿,你这几日好好跟着此事。”
说完一口饮尽杯中的酒,伸手示意边上的美人上前为两人倒酒。
松散下来的安王看着场上的舞乐也顺眼了不少,看着最前头那个媚眼如丝的舞女哼笑了一声。
舞女见机立刻扭着腰上前,她可是来安王府之前就花了好多钱打听好的,今天招待的那个人是个太监,虽然看着好像比其他人英俊一点,可是她才不要。
不如跟了安王,以后就算做个侍妾,也比再做这劳什子舞女强多了。
安王当然看的见舞女浅显的心机,但是美人嘛,无妨,有点心眼也没关系。
安王这一开头,场上逐渐从靡靡之音转化成纵情声色,不过都是有身份的人,调笑一两句便也罢了,再多的过分的事情完全可以留到后面独处的时候嘛。
新一批舞女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