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郎君们明日便得交夫子留的课业了,也不知余郎君写好没,别生气误事,遭明日夫子责罚。”
阿黎转过头对姜肃挑挑眉,姜肃便立马懂了她的意思,接话道:“抱歉兄长,我如今还得先回府完成课业,今日多谢你的款待。”
言罢便长揖后离去,阿黎听见姜余在身后骂骂咧咧的声音,原本是忍住没笑的,可就在跨过门槛的瞬间,她只觉得腹部一阵抽搐,猛地笑得合不拢嘴。
“郎君,景宁王好蠢哈哈哈哈哈。”
阿黎承认自己从未这般嘲讽一人,她亦属实没想到自己胆子能这般大,敢暗暗整蛊嫡长子,可她抬头看见姜肃隐隐忍住的笑时,竟还觉得挺有意思。
赵阿黎,你变得真坏。阿黎暗暗想。
姜肃双手抱于胸前,他偏头看着阿黎,缓缓开口道:“你是如何晓得我只会背那一段的?还晓得夫子留有课业。”
话一出口,阿黎又噗嗤笑了出来,她眼尾勾出段弧度,眼眸几乎弯成月牙状。
“这是郎君您自个儿说的。”
“嗯?”
“昨夜刮雪风时,郎君洗碗后便累得睡着了,其实原本我也是睡着了,可周遭环境安静,郎君的梦呓便格外清楚,您说……”
阿黎清了清嗓子,腮帮子鼓鼓的,她故意压低声音,学着姜肃睡着时懵懂的声音道:“夫子,学生明日的课业写不完了,您留得忒多,写到猴年马月也写不完,学生要死啦!”
阿黎见姜肃的脸登时红成了猴子屁股,她却没停下,心下觉着有趣,越发猖狂起来。
“郎君做梦还吐泡泡,像是小锦鲤般,然后模糊着把《滕王阁序》的那段背出来,末了还呜呜地哭。”阿黎捂嘴道,又学着姜肃道——
“夫子,别打我了呜呜呜,我不想被罚抄,我真的只会背这一段呜呜呜呜——”
阿黎越说越起劲,她看着姜肃五官僵硬的模样,咯咯地笑起来,心言抓住了这家伙的把柄,尔后继续学道:“我是怀安王,我不要面子的嘛,我抄,我抄还不行吗?”
“赵阿黎,你给我闭嘴。”
姜肃的脸几乎红透,像是被蒸熟般,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半晌才说道:“走,我们回府。”
言罢便立马踢腿大步离开,阿黎跟在他身后小跑,还对他吐了吐舌头。
“郎君,还有呢,要继续听吗?”
“不听!”姜肃捂耳道,“你最好也给我忘干净。”
“哈哈哈哈。”阿黎被姜肃这般模样给逗笑了,她偏了偏头,乖巧道,“遵命郎君,我已经忘啦!”
“我信你个鬼。”
赤云聚拢,炊烟袅袅,宰肉声在街坊周遭愈来愈弱,街边热闹的首饰摊子收了,夜市的小食车推了出来,蒸笼热气弥漫,面条的麦香渐渐飘远。
宏国算是真的入了春,阿黎撅起鼻子,好像连风都暖了。
—
宏国的三月来得忒快,阿黎每日去高粱棚子处照顾农作物,今日便是前些日子允诺姜肃收成的时候。
阿黎大清早便穿了鞋出来,她在姜肃送的鞋里垫了张鞋垫,穿上去正正好好。
【辣味系统】现计算宿主近一月赚钱总额:共三十两银子。其中大半是宿主通过教府中众人打麻将和斗地主所获,系统不支持您使用投机取巧的方式。
阿黎摸摸脑袋:“反正钱赚够了吧?”
【辣味系统】:据系统检测,您还差最后二两便可解锁“酸”,请您在新的季度继续努力,连线到此结束,祝您三月愉快。
随着电音在脑子里散去,阿黎走到高粱棚子前,在先前她托黄嫂去集市上买了萝卜番薯和土豆种子,如今只要把棚子拆了,让农作物晒晒太阳,便可以收获了。
“黄嫂,您能帮我一起把棚子拆了吗?”阿黎高兴地跑到膳房,寻了黄嫂同她一块揭幕。
“小阿黎果真还是跟从前一样能干。”黄嫂夸赞道。
阿黎将固定的三脚区松开,高粱棚子便剧烈地晃了晃,她担心顶部的高粱落下砸坏农作物,便先寻了长棍将顶部编好的棚拆掉。
“弄得如何了?”
姜肃端了碗银耳汤过来询问,他的胃在这一月里已经治得差不多,不过得多喝热乎的暖暖。
“马上就好啦。”阿黎道,“郎君来得正好,现在我便打开给您瞧瞧。”
话音刚落,阿黎便拉住绳索,高粱棚子的四周轰然朝两边倒去,随着剧烈的声响,阿黎笑嘻嘻的,可当她看向姜肃时,却感觉对方的眼底泛起了阴鸷。
“赵阿黎。”姜肃叫了声她,冷到极点的声音像是冰窖般,让阿黎脊背发凉。
“这就是你给我种的粮食?全是辣椒……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