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夫长也不甘示弱,拔出自己腰间的配刀,握刀在手,他身后的士兵也都纷纷拔刀。他们隶属于骁果军,本就是张狂的存在,在两京之地都算的上是横着走的,府兵虽然是隋朝大军的战斗主力,可在蛮横的骁果军面前,他们的地位还是过于无足轻重了。
骁果军在洛阳当大爷当惯了,本想着押送这么多的罪民北上,又一路辛苦,到了辽东郡和燕郡,当地的长官能给他们上好的接待,可结果很令人失望。
没有给他们预想当中的待遇也就罢了,居然和这些罪民吃的的东西差不多,遇上贺若怀心这种不开眼的地方长官,不给他一点厉害,他还真不知道骁果军是干什么的。
自从第二次东征募民为骁果之后,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的长子宇文化及担任骁果军大将军,统领战力最精悍的骁果军。
骁果军的士兵和将领也都被宇文化及盛气凌人的气势所感染,全军都染上了目中无人傲气。
“再说一遍,结果也是一样,这是主公的命令,在这里所有人都需要遵守军令。”隶属于右屯卫军的十夫长毫无退让的意思,和骁果军自封的傲气不同,右屯卫军的傲气是在战场上打出来的,历代右屯卫将军,都不是怂货,他们带出来的兵自然也有资格骄傲。
百夫长看到眼前这个官阶在自己之下的十夫长居然丝毫不惧怕自己,也不卖自己的面子,便抬起头,盯着十夫长说道:“好大的排场啊!别说你右屯卫军,就是左右翊卫军见了我们,也得低眉顺目的听着。”
十夫长冷笑道:“那是左右翊卫太脓包,你如果想在我们右屯卫军这里撒野,那你就想错了。”
百夫长大怒,他握住横刀,盯着十夫长,道:“那我就看看,到底是我们骁果军的刀锋利,还是你右屯卫的骨头硬。”
百夫长身后的隋军兵士也都举起了兵器,眼看双方就要发生械斗,一场腥风血雨不可避免。
远处的右屯卫军士也都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长矛剑戟,右屯卫军战场上决不能退,不管他们面对的是什么人。
想要让他们右屯卫军低头,绝无可能。
眼看双方就要打起来。
老人吓得瑟瑟发抖,那些高大瘦弱的汉子也都面露惊恐的神色,看着双方剑拔弩张的态势。
这里聚拢的罪民有几千人,谁能想到,官兵与官兵之间的矛盾先闹起来。
就在这紧要关头,只听得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踏破了宁静,朝这边而来,大概有百余骑的骑兵朝这里围拢过来,骑兵尽皆白袍白甲,一面绣着贺若两个字的猩红大旗卷风而来,白狼骑冲开一条道,所有的百姓都自动向两边散开。
贺若怀心白甲在身,身后李靖、高封、以及图勿烈骑着高头大马跟在身后,看到贺若怀心到来,所有站岗的右屯卫军将士都向贺若怀心行军礼相迎。
“跪迎右屯卫将军,燕郡、辽东郡太守贺若将军!”唐文在贺若怀心身旁大声唱道。
所有右屯卫军和辽东边军士兵纷纷跪迎。整齐有力的声音在空地上回荡。
“迎将军!”
······
声音远远地传了开去,宏大的声势,让那些百姓目瞪口呆。
他们不是没见过官军,但是这样气势非凡的军队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都有些嗓子发干,唾沫难咽。
来人气势嚣张,只见贺若怀心骑马驰到近处,他从马上跳下来,走上前来,道:“我倒要看看,在我右屯卫军的地盘,谁敢造次!”
李靖、高封等人全部整齐的从马上跳下来,站在贺若怀心身后。
贺若怀心挥挥手,所有的右屯卫军兵士全部收起了刀枪。
百夫长是新提拔起来的百夫长,而且是从宇文化及身边空降至军队的外来户,并未见过贺若怀心,自然也不知道贺若怀心在辽东战场上大显神威的事迹。
许多骁果军兵士,看到贺若怀心到来,不自觉的脚步向后退了一步,拿刀的手,也有些颤抖起来。
辽东城北城之战,贺若怀心一战成名,在数十万大军面前,骁勇之气让高句丽人退避三舍,也让观战的隋军将士折服。
百夫长看到贺若怀心过来,只向贺若怀心淡淡的行礼,冷笑道:“贺若将军,我们不远千里押送罪民至此,可将军给我们的吃食,居然跟这些罪民一样,贺若将军这是将我们当罪民对待吗?”
说着,便猛地一把将手中的羊肉摔在了地上。盛汤的碗碎成了碎片,碗里的肉咕噜噜掉了出来,倒是比那些流民碗里的肉多多了。
显然百夫长的这个做法,惹恼了诸人,就连一向稳重喜怒不行于色的李靖都勃然变色。高封更是眼光如刀,手不自觉的按在了刀柄上。
“你!”唐文叫了一声,所有的右屯卫军都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因为没有贺若怀心的命令,所有军士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他们早已经战意盎然。
那些流民都聚在这里,越来越多,因为挡在了路上,所有的人都围在了一起。
贺若怀心慢慢的走过去,他俯身拾起地上的筷子,身后的唐文急忙从一名士兵手里拿起一个碗,走了过来,贺若怀心接过去,他速度极慢,慢慢的将洒在地上的肉全部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