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的婚礼终于到了。
作为娘家的兄弟,疏图和行云今日也颇为忙碌,站在嘉宁身后,帮忙迎来送往,徐达因为身体刚刚好了一些,也不认识来往的客人们,故而也只是坐在大厅角落里,完全没人注意到他。
嘉宁候府多年都没有任何事情,今日长公主嫁义女,一时天下皆知,整个侯府前来道贺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加上许多看热闹的人,场面十分混乱。
看着侯府里人头攒动,疏图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于是嘱咐行云多多留意徐达,让他没有什么事情不要到处走动,怕有人趁乱对徐达不利。
趁着人少一些的空档,嘉宁去看承欢,由颐已经在里面陪着承欢说话,疏图站在门口看了看,没有进去,而是走到一旁,由颐出来看了两眼才看到疏图,便走过来笑道:“姑姑说你跟了过来,怎么不进来了?你是兄长,进来无妨的。”
“我怕忍不住会哭,那样有些丢脸。”疏图说道。
由颐笑道:“没想到我们的疏图王子还是个情深之人。”
疏图笑了起来。
由颐说道:“这么快你就要走了,好像是不久之前我还在同你说,要去居偌看你,瞧我这嘴,早知道就不说了。”
疏图笑道:“如此说来我还得感谢你了。”
“居偌有谁在等你吗,你就那么想回去了?”由颐还是笑道,“你舍得我们啊?”
疏图看了看由颐,突然鼻子有些发酸:“我怎么舍得你们?你知道的,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我是堂堂大雒公主,有什么不放心的。”由颐强笑着,眼眶却红了。
“你一定要好好过,不要总是为难自己,放过自己,也放过旁人。”疏图说道,“平日里想找人说话,就写信给我,我也会经常写信给你们的。”
由颐擦了擦掉下来的眼泪,笑道:“你啊,总是那么会哄人开心。”
“公主原来在这里与人说话,叫我好找。”宋自牧的声音传了过来。
疏图和由颐同时看了过去,宋自牧带着贴身随从宋来朝二人走了过来,克制着语气中的怒火说道:“太子太子妃到了,你不去接一下吗?”
由颐擦了擦眼睛,对疏图说道:“那我们一道去吧。”
疏图刚准备动身,宋自牧问疏图道:“公主是去接太子妃进来,你跟着做什么?”
还没等疏图说话,由颐不悦道:“他要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宋自牧一愣,随即一脸尴尬道:“这里是侯府,我们不必在此地当着外人的面争吵。”
见由颐神色依旧不悦,宋自牧便说道:“你先去接太子妃,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由颐这才转身拂袖而去。疏图顾及宋自牧的话,并没有跟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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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由颐离开了,疏图便也准备离开,宋自牧拦住疏图说道:“既然马上要离开上邑了,就不要再平添纷扰了。以往你也给我们夫妻之间增加了许多误会,还望能好自为之。”
疏图原本不想同宋自牧争执什么,但见宋自牧这般说,便也颇为恼火道:“在我看来,恐怕是驸马给公主增添了太多纷扰。”
“太可笑了吧。你以为旁人看不出你的野心?像你这种没有背景没有资本没有才能的小国庶子,我见太多了,除了靠女人,还能有什么办法留在上邑享受荣华富贵飞黄腾达?既然没有骗到哪个女人,还是安心回你的居偌去吧。”
宋自牧话已然如此,疏图想到以往种种,发火道:“按驸马的说法,公主就是被你骗到了?公主的价值,就只是保你荣华富贵飞黄腾达?你对公主,到底有没有一点真心?你从来没有反省过自己的所作所为对公主的伤害吗?”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伤害公主,若非你们在一旁挑拨,公主也不会整日觉得自己受了多大委屈。”
“原本我还以为驸马会好好反省,从此能够好好待公主,便也一直在劝导公主好好过日子。如今看来,也大可不必了。就算你把过错都推到旁人身上去也无法挽救你的婚姻,那我倒是要劝公主早些去找真正的幸福了。”
宋自牧恼羞成怒之下一把抓住了疏图的衣领。疏图狠狠地一把推开,宋自牧手无缚鸡之力,被疏图这么一推,一个没站住,踉跄两下摔倒在地上。
大着肚子的轻寒、由颐,和一帮一起来的王族贵妇小姐们,正好目睹了宋自牧被推翻在地的情形。
行云从远处一路冲到疏图身边,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确认没事了才放下心来,然后护在了疏图身前。
在远处的宋来也冲了过来,将宋自牧扶起身,替手足无措的宋自牧拍了拍手上和衣服上的尘土,宋自牧则是尴尬地看了由颐一眼,甩开宋来从人群中钻了出去,宋来赶紧跟了上去。
“你要不要去看看驸马?”轻寒对由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