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图从徐达房里出来,承欢赶紧迎上来,疏图便将徐达的话转述了一遍,承欢早已哭成泪人:“原来我是父亲这般救回来养大的。”
“徐叔是个好人,”疏图说道,“只是无奈之下,一时糊涂罢了。”
“兄长一定要保全父亲,”承欢一把拉住疏图,“我还没有好好报答他呢。”
疏图安慰了一番承欢,叹了一口气道:“我恐怕是要对太子撒谎了。”
回到昭明馆,有宫人过来说太子请疏图去暖阁一趟,是有要紧的事。疏图不知发生什么事情,赶紧过来暖阁,一进门,敦临便递过来一封信道:“你看看这个。”
疏图接过信来,打开来看了一眼,熟悉的字迹让疏图心下一动,是仲衍的来信。但信中的内容让疏图大吃一惊,元亨此前的很多铁矿场,位置都极为隐秘。在查找的过程中,意外发现了好几个炼铁场。
北阳盛产铁矿这不是秘密,挖出铁矿上缴国库无可厚非。但北阳炼铁场之事并未上报过,那么这么多年所生产的铁到底用来做了什么?
与此同时,元亨一直在北阳各地秘密招兵买马,而且还在不断扩张中。
疏图一下愣住了,这个消息同徐达所说的消息一样令疏图震惊。
“孚嘉还在狱中,本王实在不希望此事是真的。”看着疏图惊讶的神色,敦临沉重地叹息道。
一旁的轻寒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多次提醒过太子,豫王并不甘心偏安一隅。”
疏图有些惊讶地看向轻寒,如此说来,轻寒和敦临,对元亨应是早有防范。
疏图依稀记起来,在有限的几次接触中,轻寒似乎对元亨一直非常警惕,当初徐达被元亨送到上邑来与承欢相认时,轻寒对徐达的身份充满了怀疑,如今看来,轻寒根本是因为怀疑元亨。
疏图突然觉得,元亨想悄悄除掉轻寒的原因,难道真是轻寒知道太多关于他的秘密吗?那么,元亨与天玄山的关系,恐怕也不简单。
“几年前,仲衍从北阳回来后,不知为何开始对兄长起了疑心,从那时起他便私下开始调查兄长了,但本王没放在心上。后来太子妃也提醒本王小心兄长,本王才开始认真看待此事,但一直没有同你说过,”敦临有些懊恼地对疏图说道,“因为本王从内心不愿相信兄长会有异心,亦不想旁人拿怀疑的目光看兄长。”
轻寒说道:“当初你不也不愿意相信随王会谋反吗?”
“孚嘉从小就被旁人挑唆得与本王不睦,”敦临说道,“但兄长不同,他从小就非常温和宽容,待所有兄弟姐妹都是很好的,况且他在朝中没有培植势力,又远离上邑,本王总是很难将他与孚嘉相提并论。”
轻寒握住敦临的手想安慰一番,敦临便勉强笑道:“算了,不说了,你如今身体不好,本王还拿这些事情来烦你。”
轻寒笑道:“最近已经好多了。”
敦临也笑道:“本王只希望你与孩子都平平安安,甚至有时候会想,要做什么太子,本王宁愿和兄长换一换,做个远离朝政的自在亲王,无忧无虑地陪着妻子孩子该有多好。”
轻寒笑道:“若果真能做平常夫妇也好,但我偏偏选了太子。太子是天下人的太子,不是我和孩子的太子,还是该以国事为重。”
敦临一笑道:“连个发牢骚的话太子妃都不让本王说了,这个太子妃,也太严厉了。”
众人都笑起来,但笑容中却都颇为沉重。
轻寒问道:“那太子准备如何处置豫王之事?”
敦临沉默片刻说道:“如今仲衍信中所说之事,本王还要派人去核实,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能不枉不纵。有孚嘉的前车之鉴,本王希望将很多苗头都扼制住,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疏图犹豫片刻,对众人说道:“方才我刚刚从嘉宁候府过来,徐叔已经醒了。”
众人都开心起来,轻寒说道:“那我们找一天去探望他。”
疏图阻止道:“如今嘉宁候府对外并没有说徐叔醒过来的事情。”
众人默默点点头,疏图便继续说道:“但徐叔同我说了一些事情,太子和太子妃必须要知道的。”
疏图将徐达的话又转述了一遍,不过疏图说,在拿到药粉后,徐达并没有放进轻寒的食物中。无奈之下只得装病离开昭明馆,豫王应该是担心事情败露,自然要杀人灭口了。
疏图说完后,有些羞愧地低着头,不敢直视敦临和轻寒。
敦临和轻寒久久没有说话,但敦临的双手一直不停地颤抖着,轻寒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敦临双眼通红地看着轻寒,轻轻摸了摸轻寒的脸,喃喃道:“本王太大意了,差点就失去了你们。”
“这不是还好好的吗?”轻寒轻声安慰道,“好在徐叔善良,一切都没有发生。”
敦临对连翼说道:“去叫张博过来,昭明馆需要好好清理一番了。”
看连翼出去吩咐宫人去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