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一开始便没有好消息。不久,黎敬德在一场大战中溃败,损失惨重,黎敬德也受伤严重,便带领主力退回北林山。黎敬德上疏给陛下说了战场上所遇到的问题,表示要以守为攻,避开北迟人的主力锋芒。
敦临也劝阻陛下,主帅在前线,更明白双方战场形势如何,自然也能做出相应的判断,若黎敬德有此一说,便听从他的建议,原本这场仗也打得十分勉强,便趁早收兵及时止损,不要再打下去了。
孚嘉也上疏表示黎敬德自身受伤严重,怕战场上多有不测,希望陛下同意黎敬德先退守。
陛下一时有些疑惑,为何此前是吉兆,但却一直没有好消息,便让落霞再次询问上天,落霞告知陛下,有人有贰心。
消息传出,“贰心”一说也引得朝野议论纷纷,但既是黎敬德为主帅,那贰心之人,黎敬德自然是也脱不开嫌疑。
陛下便也有些疑神疑鬼起来,整个雒国最大的兵权在黎敬德手上,若黎敬德有贰心,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连夜派出陈俊带了许多人前往北林山,以监军为由,告知既然不能出兵,便即刻交出兵权,此时朝野已经感受到了陛下对黎敬德的疑心,孚嘉便自请去北林山,要求同黎敬德一同出兵。
众人知随王必然是要保住黎敬德的,故而所请之事倒也并不意外,想来陛下看着自己儿子的份上,也会对黎敬德有更多信任才对。陛下也同意了孚嘉所请,似乎事情也慢慢朝孚嘉所期待的方向在发展。
此时谣言四起,有人说其实黎敬德早已与弋罕订下盟约,在战场上佯败,用苦肉计骗过陛下。实则是要引狼入室,同弋罕一起反攻上邑。
这一谣言虽然听上去漏洞百出,但因为此前有落霞的贰心之说,陛下便让陈俊带黎敬德回上邑。黎敬德再了解陛下不过了,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事情便只会越来越糟糕,此番若回上邑,恐怕不能全身而退了。
索契在回上邑后不久,在一次面见陛下时提到褚却之之事,索契表示此前弋罕虽善待褚却之,但褚却之早已心灰意冷一心求死,从始至终并未投降,大病一场后去世了。而赵太后则认为褚却之一事是有人蓄意陷害,而且当初褚却之被弋罕主力包围一事,应是陷害褚却之的人与弋罕的合谋。
索契认为若没有事先的双方谋划,不会有如此这般计算精密的战事。
原本陛下就一直对褚却之之事耿耿于怀,朝中之人也无人敢提起。如今再次被人提起,陛下似乎突然明白过来,当年太子在朝堂上失态地指责黎敬德故意拖延不救,其实如今看来,根本就是证据确凿。
陛下问起都贺之事,索契便证实都贺是北迟的一员猛将,只因出身低微,此前一直未能得到重用,此人以褚却之为榜样,苦心钻研褚却之的兵法并有大成,而今在北迟逐渐得到了重用。
陛下又叫了术仑来对质,术仑表示当日是随王威胁,自己不得不听随王的。陛下勃然大怒,命人打了术仑一百板子,扔到大狱里去了。
一切真相大白,陛下下令抓住了黎家和辛家的所有人,并放话让黎敬德早日回上邑来领罪。
就在孚嘉抵达北林山不久,突然传来消息,黎敬德扣押了陈俊一众,历数陛下三十罪状,拥立随王为大雒新王,带剩余的3万兵从北阳一路势如破竹,朝上邑而来了。
果然是贰心之人,落霞的预言再次得到应验。
敦临带领四万亲兵迎战。
黎敬德虽然有跟随自己的士兵,但毕竟是起兵造反,而且拥立的是随王,在民心和声望上自然是不如太子的正义之师。故而这场镇压内战也并不激烈,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敦临便抓住了孚嘉和辛妙人,而黎敬德和辛平等人则逃向了北迟。
这场被逼出来的谋反也以陛下诛杀了黎家和辛家上下而结尾,至于孚嘉,陛下让敦临来处置。
其实众人也明白陛下的意思,既然交给敦临处置,那陛下还是心软,有心要赦免,敦临还必须为陛下找好这个台阶。
但在此之前,敦临还有很多的问题需要孚嘉来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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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临带了疏图几人去狱中探望孚嘉。这个大狱,疏图并不陌生,即便当时得到过时介的照顾,但疏图永远都不想再进来。而一直养尊处优的随王如今也进了这大狱,疏图似乎也能感受到他的惊恐和不安,远甚于当初的自己。
“听说父王让你来决定如何处置我?怎么,父王到底是想借你的手杀还是放,我都有点糊涂了。”尽管在狱中的孚嘉狼狈不堪,但他的气势却并没有低下去,而是一如从前一般同敦临说话。
“本王有些问题想问你。”敦临平静地说道。
“本王不一定能回答得出来。”孚嘉依旧傲慢地说道。
“若本王是你,会配合一些,少受些苦。”
孚嘉从乱糟糟的头发后面看了敦临一眼,没有再继续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