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大婚当日了,等着敦临和轻寒处理的事情成千上万,众人很快都散去了,由颐夫妇和承欢也都回去了。
仲衍见时间还早,主动提出同疏图一道去图南居坐坐,疏图本想问问是不是明日仲衍就要走了,但又生怕他真的要走。眼下见仲衍要去图南,便也没有多说,赶紧带了仲衍往图南而去。
“为何你之前没有同我们说过你对驸马的怀疑?”仲衍问道。
“我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而且我也一直在想这种可能性到底有多大,直到今天看到随王夫妇的相处,我突然有些明白过来。随王妃被随王牢牢掌控,随王妃非常怕他,这种情况下,为何驸马还能同随王妃频繁联络?只有一种可能,随王妃是按随王的意思在与驸马联络。如此一来,好多事情就说得通了。”
仲衍点了点头。
疏图叹气道:“我宁愿是我推理错误,一想到公主,我都心疼得透不过气来。”
仲衍不说话了,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疏图。
“明明所有人都知道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却没有人叫停。同样金枝玉叶,太子从一开始就可以明确拒绝自己不喜欢的人,公主却没有这样的权力。莫非只是因为公主是女子便要逆来顺受?这一次公主一定要硬气一些,不要心一软再陷自己于深渊。年轻貌美又富有,追求者众,为何要在这种婚姻里消耗自己呢?人生可做的事情可远不止男人。”疏图越说越生气。
仲衍有些似笑非笑地看着疏图道:“你可知道旁人听到你的话,觉得有多么大逆不道。”
“你也这般认为吗?”
仲衍笑眯眯道:“世间女子莫不把婚姻和丈夫孩子看作自己一生的归宿,少有如你这般的想法。男子应该都不喜欢你这般言论吧,不过我听着却挺有趣,亦有道理。”
疏图原本都已经拉开了架势,一旦仲衍要以卫道士的话语来批判自己,就准备同仲衍干一架,没想到仲衍却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愣了一下,看仲衍看过来的眼神,疏图又有些心慌,便赶紧搪塞道:“我说的是事实嘛,看嘉宁长公主不就知道了。”
仲衍点点头笑道:“我同意。其实作为男子,我原本亦是这般想法,想着一个人无欲无求过一生就很好了,不必非得是妻儿子女过一生。女子亦是同样,不必非得丈夫子女。”
顿了顿,仲衍继续说道:“不过后来突然就有了世俗的贪念。”
疏图哦了一声,心猛然一沉,突然有些偃旗息鼓。仲衍终于还是在想那个人,那个让他放弃自己所坚持的一切,有了世俗贪念之人。
“所以你期待的婚姻是怎样的?”疏图心中虽然失落,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或许,应该是彼此欣赏相互扶持,充分的信任和尊重,以及久处不厌的爱慕与忠贞。若世间婚姻都是如此,那么婚姻就是滋养而非消耗,自然比孑然一身要好了,你说是吧?”仲衍笑着看向疏图。
疏图呆呆地望着仲衍,没想到一向冷言冷语的仲衍,把这番话竟说得如此动人心魄。尽管这番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但那个特别的人,若听到这种话,该有多幸福。
疏图心中对那个未曾谋面的人充满了嫉妒。
“话这么说没错啦。不过你上次你说时机未到,这是什么意思?”疏图假装平静地问道。
仲衍淡淡一笑道:“我若告诉你,这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你会不会觉得很好笑?”
疏图想起仲衍在那本《诗》上的“不可休思,不可求思”,莫非是仲衍的有感而发吗?
疏图哑然失笑道:“若叶二公子开口,哪里还有拒绝的女子。”
仲衍苦笑着摇摇头道:“如今叶家这般情形你也看到了,我还是先保护好叶家再说吧,其他事情皆不敢奢望了。”
眼见仲衍不想再说这个话题,疏图也识趣地没有追问。若仲衍想说,他必然早说了,既是没说,就不必多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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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进图南居,仲衍在院子里四下看了看,有些感慨道:“我在这里度过了好几年的少年时光。”
疏图看着仲衍的神色问道:“我还一直想问你,为何这里叫图南?”
仲衍看了看疏图,说道:“我若说,我那时还小,只是心中觉得背负青天,而后乃今将图南,你会笑话吗?”
疏图一愣,便笑道:“原来二公子也是志向远大之人,只是被困于这俗世了。”
“我就知道你会笑话。”仲衍也笑了起来。
疏图摇摇头,很认真地说道:“我知道这份图南之志,你从未忘记过。”
仲衍看着疏图的眼睛,停顿片刻,便也只是又四下看了看,笑了笑道:“我们不进去坐吗?”
疏图叫宫人烧些茶进来,然后带着仲衍进了屋。
“你听说了仙妃的事情吧?”疏图问道。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