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承欢同徐达搬进了嘉宁侯府中,嘉宁邀请众人去府中饮宴做客,来客中还有一个跟众人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子,与敦临由颐也认识。
之前疏图听由颐提过这个叫何谦益的年轻人,是嘉宁候的族人。嘉宁候去世后,其族人就一直想为嘉宁过继一个孩子,但都被嘉宁拒绝了。何谦益便是继子人选之一。长大后的何谦益也逐渐成为一个才华出众之人,也会经常来上邑探望嘉宁这个远房的婶婶。
嘉宁虽说没接受他为儿子,但后来也为他在内朝谋了一个不错的官职,日后前途也是可期,足可见嘉宁内心其实也是颇喜欢这个孩子的。
看到这么多人,嘉宁也似乎异常高兴,一直自顾自不停地喝酒,一旁的玉姑和承欢劝了好几次,嘉宁才放了下来,但众人都已经看出来嘉宁已经有醉意了。
“你不胜酒力,还要喝这么多。”玉姑在一旁嗔怪道。
“我是高兴,这是我这么多年来最高兴的日子。”嘉宁笑着看向承欢。
玉姑朝承欢使了个眼色,便要扶嘉宁进去醒酒,嘉宁一把拉住承欢笑道:“上天一定是怜我孤苦,便将你送回来了,我余愿足矣。”
承欢也扶住嘉宁,与玉姑一起把嘉宁送进去,众人都笑起来,以前从没见过嘉宁喝酒喝成这般模样。
“疏图,你也进来,我有话对你说。”嘉宁回头叫疏图,承欢看了疏图一眼,又远远地看了徐达一眼。
疏图虽觉莫名,但还是乖乖起身,跟着几人进了后面的暖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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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宁半躺在榻上,却不忘一手拉住承欢,承欢在她旁边坐下来。
疏图觉得承欢此举似乎有些逾越了,便朝承欢做了个坐到一旁去的眼色。
“不要使眼色了,我都看到了,”嘉宁笑道,“没关系的,欢儿就坐在这里陪着我就好。”
疏图见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也有些尴尬,便干脆说道:“承欢与长公主投缘,这是她的福气,但不可因此而僭越,忘了自己的身份。”
嘉宁看了看承欢,突然双眼通红道:“我自己的女儿又有什么可僭越的。”
承欢也红了双眼。
疏图心中大骇,以为嘉宁在说醉话,便看了看一旁的承欢和玉姑,但这二人神色自然,注意力都在嘉宁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疏图的惊讶。
“承欢是我与你蔚广叔父的女儿。”嘉宁看向疏图,一字一句地说道。
疏图张大了嘴巴。
“我没有喝醉,我脑子比任何时候都清楚,”嘉宁看着疏图的神色说道,“只是我若不喝点酒,我不知道该如何启齿告诉你此事。”
“可是,这怎么可能,我是说,承欢明明有自己的父母。”疏图有些语无伦次,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
“还记得那日承欢的父亲说她的胎记和银钥匙吧,那是她父亲与她相认的证据,但亦是我与承欢相认的证据。欢儿,你把钥匙给疏图看看,他应该认得出来。”
承欢取下银钥匙递给了疏图,疏图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突然大惊,这是居偌银匠用独特技艺打造的太子信物,是一个钥匙,也是太子印章,齐归亚身上一个类似的信物。
“这是......叔父的太子信物?”
“当年你叔父求婚时将它送给了我,说既然不回居偌了,这个太子印章就当信物送给我了。后来我生下欢儿后,将它挂在了欢儿的脖子上,没想到当年的一念之求,如今上天亦是应了。”
“那承欢怎么成了徐达的女儿?为何长公主嫁给了嘉宁候?蔚广叔父去了哪里?”
“你叔父当年放弃王位,说要娶的那个女子便是我。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正式求亲,便突然消失了,我派人四处寻找也没有任何线索。而偏偏那个时候,我发现自己怀孕了。不久之后,母妃将我许配给嘉宁候。”
说到这里,嘉宁突然哽咽起来,看着承欢停顿了许久,嘉宁便继续说道:“孩子出生后,母妃抱走孩子,说是会找个好人家,但从此也就失去了孩子的音讯。后来母妃和嘉宁候相继去世后,玉姑也四处寻找过孩子,但都一无所获。再后来,便是如今的事了。”
“我原本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到欢儿,也以为这个秘密会随我带进棺木中,但没想到在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见到我的女儿。上天待我不薄,我知道你一直在寻找你叔父,故而这些事情,还是要告诉你更好,不管最后能否找到你的叔父的下落,你与承欢,的确是真正的血亲兄妹。”
一旁早已泪流满面的承欢拉住疏图的手:“兄长!”
疏图仔细打量着承欢,难怪所有人都觉得疏图与承欢的长相有一丝相像,难怪顾源会对承欢另眼相待,所有人一直都这般投缘,没想到竟然是这般的阴差阳错。
疏图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一切似乎都是在冥冥之中,就是上天开了一个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