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众人又聚在安邦那里说白天的事情,县城加上周边总共就那么几里大,所以很快就把漕运码头,粮仓,金库等等所有值得怀疑的地方都看了一遍,但看上去一切都非常正常。
“孙辰此人的来历和为人如何,调查过吗,在朝中同谁有过节吗?”由颐问安邦道。
“此前父亲的确送来过书信着人查过孙辰,此人年纪不小,又是从低层一步步做到如今的位置,为人谨慎,与朝中之人似乎亦没有特别的往来。我与他无冤无仇,却也不知为何突然揪着我不放了。”安邦也颇为疑惑。
“那还不是你有把柄被人抓住了。”敦临在一旁说道,“在我看来他是自保而已,怕此等大事追究下来,届时嫁祸于他,故而先自保了。”
“我真的没有动赈灾钱财分毫,你们要信我。”安邦说道。
由颐白了安邦一眼:“我们信有何用,得找到那些丢失的钱啊。”
疏图突然对敦临说道:“我们白天去金库看到,好像这次赈灾的钱都是新钱吧。”
敦临说道:“都是这一年间生产出来的新钱。”
安邦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疏图便继续说道:“新钱所用的麻绳与旧钱是不同的,编织的方法也是不同的。”
敦临点头道:“因为旧钱串麻绳放在库里一两年就烂了,后来就重新找了韧度更高的一种新麻,重新换了一种密织方法,今年新钱的麻绳的确都用上了新麻绳。不过,为何突然提到麻绳?”
“你们是否留意到,我们在躲雨的那家小孙子手上玩的几根麻绳,不就是今年的新串麻绳吗?”
“他们不是拿到赈灾款了吗,也不奇怪啊?”
“如按他们所言,如今拿到的救济款都只得几十钱,百钱才得一根麻绳,那手上好几根新麻绳是哪里得来的?”
疏图的一番话让众人皆是一惊,如今想想似乎的确说不过去。
“既然不是官府发的,那就是被劫走的赈灾款,这些钱,被盗贼送到了这些穷困百姓手中。”疏图推断道。
敦临迟疑片刻,默默点了点头,连翼也在一旁点头道:“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如此。但问题是,所差的钱不是小数目,盗贼如何从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运走大箱大箱的钱财。”
“里应外合。”疏图说道。
安邦在一旁着急道:“你的意思是我的人里出内鬼了?”
疏图安慰安邦道:“你先不用着急,此事我们也还是推测,还需要详实的证据。你的人也好,孙辰也好,都需要再查一遍。”
敦临也安慰安邦说道:“是啊,本王会再着人查查所有人,孙辰我们也会再查。”
“是孙辰也有嫌疑吗?”一直不太说话的宋自牧突然问道。
敦临说道:“这不好说,只是事情牵涉到的人,都需要彻查一番的。”
宋自牧点了点头没有再接话,敦临便说道:“那你们在府里,本王同疏图再出去一趟。”
由颐问道:“大晚上的黑灯瞎火又人生地不熟的,你们出去干什么?”
疏图笑道:“其实就是去县城里转转。”
“那我也要去。”由颐说道。
疏图看了看敦临,敦临摇摇头道:“我们是去办正事。”
“太子这话就不对了,我跟着就不能办正事了吗,还是堂堂太子心里瞧不上女人,根本觉得女人办不了正事?”由颐不依不饶道。
敦临连连拱手讨饶,众人都偷笑起来,疏图笑着看着由颐,以前熟悉的由颐又回来了。但疏图眼神一瞥,却看到宋自牧不悦地看着自己,疏图自觉自己方才肆无忌惮盯着由颐笑似乎的确有些不妥,便也赶紧将目光从由颐脸上挪开了。
“我也想跟着出去,”安邦也在一旁说道,“这些天可憋死我了。太子你让我出去吧。”
众人笑得更厉害了,宋自牧便劝解道:“你俩都别给太子添乱了,我们就在府里下棋吧。”
安邦和由颐同时白了宋自牧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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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临几人匆匆吃了些东西便又出府,此时已经亥时,各人家基本上都已经入睡,街上也黑漆漆的,除了偶尔有无家可归的难民,也没有什么人走动了。
因为四通县并不大,已经被偷盗过的富人是哪几家,还剩下哪些没有被偷盗过,从孙辰那里也得到了完整的消息。当来到一处还没有被偷盗的富人家外时,就看到这家有好几个家丁护院在门口走来走去,显然他们也在防盗贼来自己家偷盗。
“看来跟在上邑时一样,也是一家家的偷过来的。”连翼说道。
“但这次看不出偷盗的规律,我们只能碰运气了。”疏图说道。
虽是说盗贼,但有一桩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说出来,上次在上邑,大家虽然没有证据,但心中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