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图想起第一次去天泰宫时馆司跟侍子们提过这个天一观,言下之意,这天一观与天泰宫遥相呼应,若天泰宫是陛下最信赖的朝堂之所,那这天一观便是陛下最信赖的祭祀之所,地位与天泰宫无二了,难怪如此财大气粗。
但如此这般整夜灯火通明,得花费多少民脂民膏啊。疏图想一想都有些心疼起钱财来。
众人跟着安邦转到半夜,也没有任何发现,因为第二天一早要起来上早课,敦临几人便与安邦告辞,回宫去了。
疏图和行云回来的时候,承欢还没睡下,看到疏图和行云平安,承欢也放下心来,给疏图端了热水过来,疏图与承欢大略说了下晚上的情形,就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那你们应该去天一观去占一卦,请仙人指点指点。连陛下也经常去天一观问事的,可灵了。”承欢似乎随口说道。
疏图觉得好笑,但又不想驳了承欢,便胡乱应了一声,上床睡下了。
承欢看疏图睡下,便退了出去。疏图虽然很困,但躺下来却有些睡不着,想起今晚的一些情景来,突然心中一个激灵:“果然要去天一观找个仙人指点指点。”
第二天上课时,敦临与仲衍和由颐说了头天夜里与安邦巡逻的情景,疏图说想去天一观去看看,众人虽有些奇怪,但敦临表示若想去看看,也不是什么难事,带上宫中的符籍便可。因为众人都有自己的事情,疏图便与由颐一起去了天一观。
天一观几乎在城的最北端了,甚至离东西二市都有些路程,虽然离城中心有些远,但来这边祭祀的人倒是不少,偌大的道观门口不时有人进进出出。
“这边不是皇家御用道观吗,怎么这么多人?”疏图有些奇怪。
乘风说道:“这上邑的皇亲贵胄、达官贵人,加上各自的亲眷随从人数亦不少,这些人遇到大大小小的事情便都过来问问仙人了,据说还挺灵验。”
由颐不以为然地说道:“不过是骗人的伎俩罢了,要真的灵验,历任观主怎么都没算到自己的死期?”
疏图和行云哑然失笑,由颐说的,就是自这天一观建立以来,每一任观主都号称自己可上达天听,起初陛下会被他们一些小把戏蒙蔽,将他们奉为神明,凡事都来问询。但过不多少时日,很多事情往往都会露馅,陛下清醒过来,觉得受骗了,就会把这些人都杀掉。
算下来,平均每年都会有一个观主掉脑袋,但即便这样,也挡不住这些仙人们的前赴后继,更挡不住陛下对鬼神的信仰。
虽说这里对外称是天一观,但实际上却是由很多建筑构成,通天塔是主殿中最高的一处高塔,也是最瞩目的一处。
由颐带着众人穿过几处偏殿,轻车熟路地进到通天塔门口中,向守卫出示了自己的符籍,很显然守卫并没有认出由颐。
众人便进入了这外人看来十分神秘的建筑中,塔中大殿金碧辉煌,连柱子上都镶满了黄金珠宝,令人惊叹不止,但疏图目的是要到高处去,故而并未过多观看,便问由颐如何上得高处。由颐笑道:“你确定要爬上去吗?”
疏图坚定地点点头,由颐与乘风相视一笑,打开大殿旁边的一个小门,却是一个单独的旋转而上的楼梯间,抬眼望去,根本看不到顶。
疏图倒吸一口凉气,这要爬上去,不知得到何年何月去了,难怪要叫通天塔了。
由颐做了个往上走的手势,疏图只好和行云开始往上爬了,却看到由颐和乘风站在底下没动,便问道:“你们不上来吗?”
由颐笑道:“你们先上,我们一会上来。”
疏图和行云便也不说什么,此时要节省体力,因为不知道到底要爬多久。
饶是行云这么好的体力,也是爬得叫苦连天。等到二人实在走不动,坐在楼梯上歇一会的时候,突然听得由颐的笑声从上面传过来:“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二人抬头望去,却看到由颐和乘风站在楼梯旁,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疏图和行云咬咬牙,站起来又爬了一会,终于来到了由颐和乘风所在的一处开阔的房间。
“你们是怎么上来的?为何比我们还快?”疏图气喘吁吁地问道。
由颐和乘风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指了指旁边的两个强壮的侍卫道:“底下有银铃,摇下银铃,上边值守的人就会拉你上来。不然父王怎么可能隔一段时间来一次。”
疏图和行云这才知道被由颐和乘风戏弄了,但疏图也顾不上气恼,赶紧走到窗边向外看了一眼,果然大半个上邑就映入了眼帘。
“平日里还有谁能上来这里?”疏图问道。
“皇亲贵胄,只要有符籍便能上来,这观里的人也能上来吧,这里倒不是什么禁区,再往上便不行了,上面是父王的静室,是与上天沟通之处,除了父王和这观中少数的几人,其他人也进不去了。”
疏图又回到窗边,认真地看了看这大半上邑,那几处被盗的府邸,正好在这天一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