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因,累劫共修,今得缘会,一从结契,要尽百年,奉上又谦恭之道,恤下无当无偏,”泪水模糊了视线,夏修良用力挤了一下眼睛,这才继续说下去,“何期二情称怨,无秦晋之同欢,又参辰之别恨,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自此离婚后,永断葛藤,伏愿娘子千秋万岁,布施欢喜,巧逞窈窕之资,选聘高官之主。”
怀中人跟随着呼吸的节奏而起伏的身体渐渐归于平静,夏修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嚎啕大哭起来……
虽然这和离书没有署名盖印,但既然是孟箬楚的遗愿,夏修良也同意了这种做法,两家人自然也没有什么异议,于是孟肃便将孟箬楚领了回去,安置在自家的灵堂上。温姚希一直记得孟肃赶来的时候,头发披散着,脚上的鞋子只穿了一只,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数十岁,佝偻着背,脚步蹒跚。
这个晚上死了太多人,汴梁城内似乎到处都是飘散的纸钱,连带着金人暂时退兵带来的喜悦都被冲散不少。然而更令人难过的是,颜其之拼死抢来的证据,却被祁宗一句或许是刻意陷害搪塞了过去。
不过这样的话,似乎也只能骗骗自己,朝中越来越多的人要求裁撤崔柄的相位,祁宗虽然还在奋力阻拦,但明显有些力不从心了。崔柄知道自己一旦倒塌,下一步就是性命不保,于是他主动请缨,要求亲自出城同金人谈判。虽说李初言和杨知兴暂时击退了金人,但祁宗此时已经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议和的念头在心底不断扩大,已经到了无法遏止的地步,而崔柄的话击中了他的内心,他立刻将所有弹劾崔柄的帖子压了下去,命令崔柄尽快出城议和。
温仪章听说此事之后,立即否决了这一想法:“现如今勤王军正四处赶来,等到他们一到,里应外合,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即便是考虑汴梁安危祈求议和,也应该等到军队集结后,这样一来,金人就会知道议和并不是唯一的选择,这才不会趁机讹诈,提出诸多过分的要求。”
崔柄在祁宗示意下反驳道:“难道要等金人入京后再做打算吗?勤王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到汴梁,即便是到了,这样临时集合的军队真的能递过有备而来的金人吗?若是城破了,那时候金人才是想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温仪章想要出声驳斥他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祁宗却先开了口:“这次让崔相前去,也只是商量罢了,若金人当真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崔相也不会答应的。”
温仪章知道祁宗心意已决,非他所能改变,只能请求:“如果真要议和,那就请让臣一同前往。”
崔柄皱着眉头:“温大人这是何意?”
温仪章冷笑一声:“崔相做的那些事自己心里难道没数吗?事关江山安危,这等事情怎么能交由崔相一人去做?”
眼看着殿中各方又要争吵起来,祁宗忙站起身来准备离去:“好了,事情就先这么定下的,崔相只是过去了解一下金人的意思,并不是就要替朕下决定的,朕意已决,众卿家不必再劝。”
温仪章到底还是没能阻止这一切,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崔柄坐在篮子里,被士兵用绳子吊着送去了城下,然后一路朝着金人的营帐去了。
李初言站在温仪章的身边,安慰道:“各路勤王军已经在路上的,推算下去,我师父最迟明日傍晚就能到汴梁了,到时候有了外援,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因此即便是这和约定了下来,也未必会实现。”
温仪章不似李初言这般乐观,后者日日守在城墙上,看到的是大宋百折不挠、宁死不屈的士兵,而他看到的则是卖主求荣的高官和软弱无能的帝王,因此他章的心底已经渐渐地对这个失去血性的国家产生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