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祖父,圣上有意起复杨家,为的就是盐税。我们侯府本就处于最艰难的时期,若是此时得罪了顾学士和禁龙卫,那就是雪上加霜。”祝峥嵘这话却是从大局考虑,忍一时之气,为的是镇边侯府的长远考虑。
“峥嵘你言之有理,可你想过没有,这一个坎如果过不去,等待我们侯府的将是抄家灭门的结局,什么大局考虑、长远谋划都是废话。”身为镇边侯的次子,祝老二嫉妒身为世子的大哥,自然也看不惯嫡长孙的祝峥嵘。
祝老二此话一出,书房里气氛瞬间紧绷起来,即便是端坐在主位的镇边侯面色也不好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当年杨家的结局似乎就是不久之后镇边侯府祝家下场。
祝三憋的难受,忍不住的抱怨起来,“当年我就说用雷霆手段收拢兵权,若是我们祝家兵权在手,今日又怎么会如此被动?”
“那只会死的更快!”身为小叔的祝老三是个读书人,言辞刻薄,但却言之有理。
圣上文韬武略,也曾御驾亲征过,裕亲王身为圣上的亲叔叔,不也把兵权双手奉上,最后成了京中闲王。
镇边侯当年和仁安郡主成亲,可仁安郡主在圣上未登大宝之前,投靠的可是二皇子,圣上没有收拾镇边侯府,一来是因为仁安郡主是女流之辈,也姓殷,身上流着皇室的血。
二来是圣上需要利用镇边侯府来掣肘杨家,尤其是后来杨家以通敌叛国的罪名被下大狱,圣上扶持镇边侯府也只是为了暂时稳定边关,等局势稳定下来后,西北七卫的将领可都是圣上派来的心腹。
镇边侯府但凡敢动作大一点,有染指兵权之心,圣上收拾起来绝对不会心慈手软,所以镇边侯只能缓缓而图之。
毕竟陇右道远离京城,俗话说的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镇边侯打算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不断的蚕食陇右道的兵权。
可惜八年的时间过去了,收效甚微,本来再来一个八年,说不定侯府就能成功了,谁知道湛非鱼弄了新的制盐法,导致盐税即将变革,圣上为了牢牢掌控每年高达五千万贯的盐税,不得不重新起复杨家,镇边侯府的处境不但尴尬而且危险。
“父亲。”世子已经年过半百,他五官酷似镇边侯,剑眉之下一双虎目锐利如芒,半点不显老态,比起军中那些年轻将军更为威武。
世子一开口,不说四个小辈,祝老二和祝老三两个弟弟也都坐直了身体,镇边侯对长子看重,不仅仅是因为年纪,更因为世子的气度胸襟和谋略能力。
“圣上起复杨家,不仅仅是盐税,也是因为圣上日渐老去,终究有一日要立储,八年的时间圣上都不能牢牢掌控陇右道的兵权,那等太子甚至新皇登基,陇右道就是最不安定的因素,圣上此举不过是借着盐税来施恩杨家,确保陇右道的安稳。”
不得不说世子即便远离京城,在揣测圣意这一块远远强过在场的其他人,甚至是镇边侯。
陇右道屯兵将近三十万,七卫一共有二十万大军,一旦杨家有了犯上作乱的心思,即便撼动不了大庆朝的根基,可整个陇右道还有和陇右道接壤的东关道、中关道、甚至黔中道、山南道都会受到影响。
“杨家都没落了八年,那些人都是种了杨家的蛊吗?一个个死心塌地的!”祝三忿恨不平的一拳头砸在桌上,杨家旧部的忠心让他恨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圣上都收拢不了这些人,更不用说太子或者日后的新皇,所以圣上先一步施恩起复杨家,让杨家重新掌管兵权,日后新皇登基,陇右道必定是安稳的。
至于杨家的忠心,圣上这里却是毋庸置疑的,否则当年他也不会让杨家祖孙三人住在石头村,任由丘宗羲庇护他们。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杨家起复了,那么没落的就是我们镇边侯府祝家。”镇边侯声音依旧洪亮,可眼神却晦暗了几分。
英雄末路是对镇边侯最贴切的诠释,他谋划了一辈子,可终究功亏一篑。
张依依的被抓入狱就是个暗示,不管是朝堂还是陇右道,所有人都知道圣上要对镇边侯府动手了。
或者说圣上要通过镇边侯府来修复和杨家的关系,而杨家即将踩着镇边侯府祝家人的尸体飞黄腾达。
这么一想,书房里的众人突然明白过来当年为什么是圣上坐上了龙椅,不愧是走一步算百步!
镇边侯在圣上手中不过是个棋子罢了,当年留着镇边侯府稳定边关,如今牺牲镇边侯府同样如此,生死不过在圣上的一念之间。
当然,杨家也只是棋盘上的一粒棋子,只是杨家对圣上更有用,所以杨家会起复,会重现将军府的荣光!
世子再次开口,沉稳的声音打破了让人窒息的安静,“如今侯府想要博一个生存的机会,只要投靠太子,日后的新皇!”
圣上可以说是仁君,镇边侯府这些年虽然有意染指兵权,可行事谨慎又周全,并没有什么把柄留下,只要圣上网开一面,镇边侯府即便失去了权势还能保存下来,待日后新皇登基,先一步投靠新皇的镇边侯府还能再起复,这便是从龙之功!
“大伯,圣上会立哪个皇子为储君?”祝三绝对是个急性子,他敢和祝峥嵘这个堂哥叽叽歪歪,但面对世子大伯,祝三态度绝对是敬畏。
别说镇边侯府的众人不知道,即便是朝中的大臣,宫里的皇子还有妃子们,估计谁都不知道圣上看重哪位皇子,刚刚燃起的希望火苗咻一下又要熄灭了。
朱峥嵘私底下和父亲多次讨论过朝中局势,此刻接过话道:“我们不知道,但顾学士必定知晓,而湛非鱼则是这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