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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十郎是趁着课间有空来看我的。
原本他计划快要上课的时候再回去, 见到我醒来才决定留下陪我一起。
医务室的老师说,我的韧带应该没有大问题,没有骨折也没有脱臼。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 最好还是去医院拍片检查是否存在骨裂, 并且千万记得减少不必要的活动, 尽量静养。
说完老师从医务室里侧的储物间拿出了一副拐杖,看样子是要给我的。我问有没有轮椅,我想直接坐轮椅。
可老师摇了摇头,说轮椅原本有,但是刚好上周坏了,新的轮椅还在采购的清单上。
我一脸苦涩,因为完全不会用拐,在医务室里稍微试了一下,结果差点还摔倒加重脚伤。
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当一个坚定的锡兵——安徒生童话里只有一只脚的那位, 从此蹦着走。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学会用拐杖,轮椅只能走平底,上下楼梯的时候你要怎么办?”
医务室的老师对我的情况表示了同情,不过更多时候她的眼神更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总在我和一直守在我身边的征十郎之间流窜。
“不然这样,我给你开个假条, 你这几天都请假在家休息吧。”
医务老师的语气随意得跟消费税的开□□一样, 很难不让我和征十郎怀疑——她是不是经常被某些千方百计想要逃课的学生死缠烂打, 以至于说出“给你开假条”这话时反倒表现得有些乐得轻松。
我站起身,一跳一跳地蹦到老师的桌前拿起她刚开好的假条。
虽然不定会用,但这种东西有总比没有好。
然后我又蹦蹦跳跳到了医务室的门口, 回头看向还站在室内的征十郎。
“我们回教室吧?征十郎。”我扒住门框。
听到我的问话, 征十郎先是非常短暂地怔愣了下, 随后点头道:“好。”
“不过,莉绪,”他笑着叹了声气,“你是打算这么蹦着回去吗?”
“嗯。”我点头,“拐杖用起来好麻烦。”
刚才试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结果我的整条手臂和腋下到现在都还在酸痛。
“好吧,既然你要坚持的话。”
征十郎没多劝我。而通常当他说出“既然你要坚持”这种话的时候,一般都意味着在不远的将来,会有一点麻烦在等着我。
而出现在我面前的第一只拦路虎,有个很响亮的名号——楼梯。
我这才想起医务室在二楼,也幸好只是二楼。
抓紧楼梯栏杆的动作慢一点的话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将手伸向楼梯围栏,然后,一副拐杖忽然横在了我面前,拦住了我。
我看向拿着拐杖的人:“征十郎?”
他正皱眉望着我,看起来不太高兴。
这好像是征十郎近来第二次在我面前如此明显地表露自己的情绪了。
虽然他的心情不太美丽,但我却在想,比起以前我总是猜不到征十郎在想什么,这算是个好现象吧?
“不走吗?”我眨了眨眼。
然而征十郎没有说话,他安静地凝视着我,而我也望着他。
就这么看着看着,他忽然轻且长地、极其无力一般地叹了声气。就像谁在他隐忍不发的怒火上浇了一抔水,余烬也消散后,只剩下了飘摇无奈的烟。
“这个莉绪自己拿着吧。”
征十郎将拐杖递给我。
我:“……”
征十郎不想帮我拿拐杖了吗……好吧!自己的事情的确是要自己做的!
不能总是麻烦别人!
于是我接过了拐杖。
如果直接把这副拐杖扔到楼梯下面,它会不会断掉?
应该没这么脆弱吧?
我正思考着更加轻松一点的下了楼方式,余光瞥见身旁的身影忽然矮了下去。
顺着看过去,我发现征十郎单膝半蹲在了我旁边。
“上来吧。”征十郎说。
“啊?”我愣住了。
“背你回去。”
“…………背?!”我差点叫出来。
“嗯。”征十郎回头看着我,“女朋友受伤了,我没有袖手旁观的理由吧。”
我支吾着:“不……可是……”
即使我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可被征十郎背回教室这件事,本身就很能让人害羞了吧!!!
我有些为难地看着征十郎,脸颊微微发热。
“那只背到教学楼旁边,之后我扶着你,这样好吗?”征十郎退让了,但态度依然带着那种不常在我身边展现出来的强硬。
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再继续退让,好在这样的方案我也能接受,于是点了点头:“好。”
老实说,我还从来没有被爸爸和家里几个关系要好的叔叔之外的人背过。
而且就算是被他们背着,也全是在小时候发生的事情了。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们一大群人一起出去爬山,不到山半腰我就爬不动了。妈妈说带我坐缆车,爸爸却断然拒绝了。他拿出超级夸张的男子气概,对我说出了“有爸爸在,缆车什么的莉绪才不用上呢”这种大话。
“但缆车就是为了给体力不足或者不想爬山的人准备的吧。”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妈妈当时的吐槽,因为如妈妈所说,放下大话的爸爸背着我爬到半山腰就累趴下了。
他把我放在山道旁旁边,撑着膝盖,一边喘一边跟我说:“不用担心哦莉绪!爸爸答应你和妈妈的事,一定会全部说到做到的!”
我觉得我爸爸好逊,但同时他在我心里依然是个很帅气的爸爸。
那天的爬山之旅,我是被爸爸和几个叔叔轮流背到山顶的。
第二天妈妈带着我坐了两次缆车,虽然很对不起爸爸和几位叔叔的辛劳,但比起一直待在他们背后不能动弹(总是动来动去的话会让他们更累),我还是立刻喜欢上了这种轻松又愉快的交通工具。
而和我爸爸叔叔们相比,征十郎的后背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