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沐言怔住, 玫瑰般的眼眸如同起了迷蒙的薄雾。
他没想到艾斯会因为这件事和自己道歉，这分明和艾斯没有一点关系。
艾斯将往日高傲的头颅埋入沐言单薄的肩颈, 有些颤抖地汲取着沐言身上熟悉的蔷薇花香, 如同奔波漂浮的旅人陡然触碰到让自己心安的土地。
颈间急促的呼吸像是湿润的羽毛黏在身上，沐言有些难捱地僵在那里，却没有把人推开，软白的手落在艾斯的发丝上, 软糯的嗓音生涩地安抚道；
“我、我没事了。”
艾斯失控的情绪很快收了回来, 揽着沐言的腰, 踩着马镫直接坐上高大的马背, 动作如行云流水；
沐言从来没有骑过马, 更没有预料到艾斯骤然的行动, 一坐上去，就紧张地攥住了马鬃；
因为紧张，他攥的力气并不重，骏马嘶鸣一声，摆了摆头，晃了两步, 倒没做出什么危险的动作。
沐言却似乎吓得厉害, 白皙的小脸微微透明，像被雨水浸透了的花瓣，唇肉用力抿起, 浓密的眼睫不知是害怕还是被草地上不小的风吹得乱颤；
艾斯后知后觉自己吓到了人, 大掌覆盖住沐言握拳的手, 干燥的指腹抚弄手背, 像给应激伸出爪尖的猫咪顺毛, 感觉沐言后背缓缓松弛下来；
“有我在”
“我们先回去。”
艾斯似乎有些着急, 没有等到沐言回复，就牵动了缰绳。
身下的马一动，沐言瞬间失去重心，像是枝头被风吹落的果实，软软地栽进艾斯的怀抱，背脊似乎还能感觉到艾斯瞬间绷成块状的肌肉；
娇嫩的手此刻软成了面条般，微微发颤地缠住艾斯的手臂，勉强寻找到依靠。
他还有很多话想说、想问，但艾斯的行动将他的思绪全都打乱，他努力稳定了一下，又斟酌了一下现在的剧情情况。
纯血和杂血现在一致对外，说明埃德温和艾斯放下成见合作了，那现在，关系应该没那么紧张了？
“埃德温在忙吗？”
他还以为第一个看到的会是埃德温，但是艾斯似乎是提前来迎接他了。
艾斯桀骜的眉峰皱了皱，看向怀里的人；
沐言刚一侧脸，就对上了艾斯的红瞳，攥住艾斯手臂的手都软了一下。
“怎、怎么了？”
艾斯的红瞳里的不忿十分明显，还有些委屈，却轻傲不肯示弱。
似乎是因为自己提起埃德温有些不高兴。
少年的红眸热烈和恣意又带着血族特有的侵略性，这么距离地看让沐言心跳有些失衡，像受惊的小松鼠一般瑟缩了下。
感觉到怀里人的紧张，艾斯将意图远离的小动物搂住，语气带了一丝亲昵安抚；
“我先带你回去，等回去了，再告诉你想知道的事，好吗？”
沐言也没有那么急，乖巧地点头。
骏马霎时奔跑起来，沐言被惯性猛地后甩，一下子撞上艾斯的胸口，紧密得像是要镶嵌进艾斯的胸腔。
这个姿势太过暧、昧，沐言几乎是瞬间屏住了呼吸，挣扎地想要脱离一点；
但疾驰的马上根本无法做出大幅度的动作，每挣动一下，就又被颠回去，明明是想要远离，却一次次的投怀送抱；
沐言急得眼眸都聚起了水意，纤细的腰肢崩得似乎再用力一点，就会被脆生生地折断；
艾斯的脑袋凑近放在沐言的肩头，用了点力气，沐言瞬间被肩上的力量压回艾斯的怀抱，连后腰的凹陷处都被艾斯刻意填满，撑住沐言的腰；
冷风中背后踏实的触感和微微温热的温度十分舒适，让沐言几乎不再想着逃离。
放松下来的小动作让艾斯十分享受，偷偷去蹭了蹭沐言软嫩的小脸，棱角分明的颌骨甚至在沐言过分娇气的皮肤上擦出一条红痕；
“就这样，不然待会久了身上会疼。”
沐言听话地不再挣动，听话的小模样让艾斯的心脏紧了紧，又凑过去蹭了蹭，嗅闻着熟悉却阔别已久的蔷薇花香；
“总算回来了”
“我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被过分亲昵的动作激得不适偏头的沐言动作停了下来，恍惚明白了艾斯为什么要向自己道歉；
他觉得是他把自己弄丢了。
沐言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躲开，把颈侧微微贴过去，无声地安抚。
感受到沐言的顺从和主动，艾斯愣了一下，便快速地贴近那块细腻柔软的肤肉，猩红的眼眸闪着些许兴奋的神色。
两人一马走出一段路，沐言才突然想起——斯诺还在马车上，还被捆着！
可他刚要开口，就被急促的风灌入嘴巴，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咳得浑身发抖，浓墨般的眼睫都被水意打湿，又被杂乱的风打成一绺一绺，狼狈又可怜地粘在细嫩的眼皮上；
艾斯立即勒马停了下来，轻拍着沐言的胸口，“没事吧？”
勉强停下的沐言说不出话，只能摇头，红眸却已经挂上了浓厚的水雾，马上要凝成水珠坠下来；
苍白的脸颊咳成不太自然的胭脂色，连唇瓣的湿湿的，细细地哆嗦，看着好不可怜。
艾斯懊悔自己为了赶路走的匆忙，没让人带上马车。
一群人随着艾斯和沐言停留的这会儿，自密林蔓延而来、大片平缓、青绿的草地上，随风飘来起伏的马蹄声。
不一会儿，草地尽头，一群如同墨点的身影疾驰过来，如同从草地与天际相接的地方撒来一张大网。
白嫩的手背拭去眼睫上的湿意，不适地眨巴了两下漂亮的眼睫，沐言这才看清楚，最中间也跑得最前面那匹马上的人，是埃德温。
不用走近仔细看，沐言都能感觉到埃德温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
而等到埃德温擎着缰绳走近时，感觉到那双褐红色的视线凝视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