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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踩着三皇子的尸首上位。
逐帝纷争终止。
四皇子,也就是贺兰太后膝下养子,站在尸山血海的顶峰取得宝座,成为赢家,君临天下。
而豪赌成功的贺兰家自此水涨船高。
距离那场血淋淋的争斗已过去五年。
......
贺兰敏不但家世出众,样貌也不凡,丰神如玉,温文尔雅,乃是长安众人赞誉的翩翩君子,濯濯如春月柳。
同时,他还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惊才绝艳,前途无量。
无论是外貌、品行,抑或身份地位,皆无可挑剔,是长安当之无愧的第一公子,是长安未婚小娘子梦中情郎,炙手可热。
而元绿姝出身江南西道,父亲是潭州从八品校尉,前几年因剿匪去世,母亲出身落魄的书香世家,和贺兰敏门不当户不对,更遑论和他成亲。
元绿姝本不该是贺兰敏的妻子。
她本是嫁给母亲为她定下的未婚夫——沈子言,成为贺兰敏的表弟媳。
沈子言是贺兰敏庶姑母的儿子。
一切归根究底,是因为两个月前的飞来横祸。
元绿姝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天。
那时候,沈子言参加省试落榜,沈母拜托家主给了沈子言一个地方小官,是在潭州管辖的县当县尉。
至于为何在潭州?一来是因沈父是潭州人,后沈父去世,沈母带儿子回长安,在贺兰府暂住,但沈母仍然思念潭州;二来是因元绿姝在潭州。
沈家母子来潭州,遂与元家商议亲事。
元绿姝和沈子言是娃娃亲,感情甚笃。
可就在千挑万选的良辰吉日——元绿姝成亲的日子,变故横生。
十七岁的她正等候新郎来接亲,可最后等来的不是新郎,而是新郎入狱的消息。
晴天霹雳明晃晃劈在元绿姝心口,满心欢喜霍然成空。
婢女禀告说沈子言是杀掉县令儿子的凶手,但这怎么可能,沈子言不过一个文弱书生。
简直是无稽之谈。
但沈子言确实被衙役抓进了牢房,并要处以死刑。
一桩突如其来的祸事波及沈家和元家,让一干人惊慌失措,寝食难安。
自父亲去世,元绿姝再次体会到什么叫天要塌下来。
后来怎么了......
贺兰敏在深夜出现,像一个救世主,也像一个噬人夺命的野兽。
她管不了其他,一心求贺兰敏救沈子言。
贺兰敏同意了,他带她去了牢房,探望沈子言。
昏暗牢房中的沈子言萎靡不振,伤痕累累,破烂衣裳上沾了好些血,十分狼狈。
而牢房外,元绿姝和贺兰敏光鲜亮丽。
沈子言以为元绿姝是来看望他的。
“雉奴。”沈子言声音沙哑。
元绿姝眼周红了,脚步一个没控制住上前。
贺兰敏看在眼底,他俯首低语:“你想好了吗?元娘子,你知道的,我不会做赔本买卖。”
元绿姝顿足。
他的声音如金线似的,勒住了元绿姝的命脉,“元娘子,我这人最不喜强迫,你要是勉强......”
元绿姝迟缓地挽住贺兰敏的手臂。
贺兰敏不太满意,于是当着沈子言的面,他为她理了理鬓发。
沈子言看得真真切切,顿时犹如五雷轰顶。
他的新妇怎么会和他表兄举止亲密无间,她还是主动的......
贺兰敏用他的强权狠狠折辱了他的表弟。
目的达成,贺兰敏带元绿姝离去,元绿姝不敢回头,不敢去听沈子言暴怒而不解的质问。
元绿姝还记得贺兰敏那慢条斯理却如同毒蛇的询问:
“是不是后悔救我了?”
元绿姝神智混乱,无言以对。
贺兰敏温和一笑:“后悔也于事无补了,元娘子。”
尔后,元绿姝的母亲和妹妹被贺兰敏捏在手心,让她无法逃离。
元绿姝目睹过长安的繁华热闹,见过贺兰府的钟鸣鼎食,也第一次真真切切见到属于贺兰氏的强权。
元绿姝毫无后路,纵绞尽脑汁也束手无策,不得不妥协而无力地点了头。
其实无论她同意否,都逃不过贺兰敏的五指山,抗拒不了被贺兰敏强夺的命运。
约莫是贺兰敏的恶趣味,他偏要元绿姝“心甘情愿”跟着他。
不久,沈子言洗清罪名出狱,却因在牢房中被人砸坏了脑袋,忘却前尘,包括元绿姝。
这样也好。
元绿姝被迫与亲人分离,被贺兰敏带回长安。不知贺兰敏用了什么法子,竟使他父亲和母亲都同意了这门亲事。
她嫁进宰相府,成为了大房娘子。
元绿姝阖了阖眼,最初那种被摆布的无力感再次翻涌而上,
贺兰敏今日不见人影,是在等她主动过去服软、道歉。
他昨夜动气了,究其原因,并非是元绿姝的错。
假如不是他突然进来,不由分说拥她,胡作非为,动作浮浪,颇有几分不耐和急躁,甚而要放倒她,褪她的丝履,体恙的元绿姝也不会动手。
她知道,一旦动手,就需承担相应后果。
世人总是被他面如冠玉的长相蒙骗,殊不知贺兰敏隐藏在面具下的虚伪。
元绿姝不打算过去。
思绪回笼,元绿姝耳畔响起妙凝的声音。
“娘子,您是不舒服吗?”妙凝觉出元绿姝一些异样,关切道。
元绿姝峨眉淡扫,陌生的内间仿佛是困住她的樊笼。
“只是想起了些旧事,不值一提。”
妙凝放下心,接着忍了忍,没忍住,口快道:“娘子,可要出去走走?郎君应该快回来了。”
娘子同郎君成亲半月,往常这个时分,贺兰敏该是和元绿姝待在一块的,可今儿却不见贺兰敏。
妙凝记起昨夜。
守夜的她看到贺兰敏从屋子出来后再未回房,这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贺兰敏对元绿姝一直疼爱有加。
不对劲。
加上今儿怪处,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