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乡亲,咋同豫西那边的不一样嘞,你觉到没有?”“夫人,我也觉着了。咱们在豫西时,到处都有乡民出来迎候,争先恐后地要投到咱的军中,可这边的乡民虽也没有与咱为敌,却总是没有豫西的那股劲头,甚至还躲着咱们,远远的就跑开不见啦。”高桂英策在马上接话说道:“是哩。你说的这些我也都瞧出来啦,可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呢,这又是个甚嚒道理呢?照我看,兴许是咱在豫中豫东这边放赈放少了,可这也是没有法儿的事啊。如今咱们也不比早前儿,现在闯王人马多了,大军也需要粮草吃食,咱自己也是困难得很嘞,哪能每到一地都拿出那许多粮谷放赈呢?再说,此时还有曹营人马跟咱在一起呢,给养也都是从咱这边分过去的,咱们老府的人有时还能吃些苦,但曹营的人可是一点亏都不能给他吃的呀,只要吃了一点儿亏,那就会对咱闯王有怨言,不能再跟咱一条心了啊。所以说啊,咱们虽然在豫中豫东这边,每到一地也都会放赈给乡民百姓,却不能再像豫西时那样随便放啦,也就是这么个因由,这边的穷百姓见了咱们,才没有像豫西那样子热乎啊。”王长顺策马随在高夫人身畔,听罢她的话,接口说道:“夫人,照老王看来,也不见得完全是为了这儿。咱是个儿喜欢时常寻人来拉拉家常的人儿,营中有些豫中这边儿刚投顺来的穷苦兄弟,在我那嘎达一块喂马,听他们谈起老百姓的一些想法,我听了也觉着很对嘞。”高桂英连忙追问道:“他们都有些啥子想法哩?”“听他们讲,总是瞅着咱大军每到一个地方,都是住不了几天便走嘞,这才不敢同咱打得太过热乎,生怕咱一走,官府又会说他们通了‘贼’,那可就不得了了啊。所以有的人虽然也受官府豪绅们的欺压,一肚子的冤枉没地讲去,却也不敢来咱这告状,就是怕告了后,咱们一走,他就会大祸上身嘞。”高桂英听了他的话,也是频频点头,道:“这话说得还是有道理的啊。可大家都在讲,现在咱们还不能设官理民,要等打下了开封以后,才好再做这些事情,所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好在这日子也不长,等咱打下了开封城,大局面会一天天的好起来,那时就可按照李公子的法子,每攻下一城都占下来,咱也设官理民,让大家伙好生种庄稼,好好过日子,情况就会好得多啦。”“这才对嘛,老百姓都在瞧着咱的下一步棋咋个走法哩。咱要打天下,就不能光这里走走,那里转转。该走的时候要走,不该走的时候咱就不走嘞,总得占下些个地方。没有咱自己个儿的地盘,穷百姓们也不敢真的跟咱一条心哩,只有占了地方,设官理民,要不然咱这江山又怎能占得稳呢?”他们又说了一阵闲话,王长顺就回到他的队伍里去了。高夫人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在心里对自己说道:“这老头儿还真是个有心人啊,一心一意为闯王打江山着想,别人不大想得到的事情,他却都能放在心里,真是不易啊……”…………三月初八日午后,袁时中率领小袁营众将士到了睢州城外,而罗汝才的曹营人马比他早到了一天,已经在部署攻打睢州城的事宜了。小袁营的驻地被指定在睢州城西北一带,负责主攻北门,而余下三面都驻扎着曹营的人马,那三面也同样归曹营主攻。罗汝才的老营设在南门外的三里店,袁时中将扎营事务交由副军师朱成矩、记室刘静逸和几个得力头目负责照料,他自己带着军师刘玉尺赶紧驰奔三里店去见曹操,向他请示攻城诸般机宜。曹操罗汝才其实并未将袁时中这个毛头小子放在眼中,只不过把他当成一支“土寇”的头领看待罢了,无非就是比其他人更年少一些而已。同时,他也深知闯王只不过是在利用袁时中,并非是想要将他收为心腹,就算闯王有心收袁时中为心腹,但在罗汝才看来也必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就同他一般,做惯了头领的人,又如何做得了别人的下属,吃喝拉撒都受人管束的罪,他罗汝才遭不住,相信年轻气盛的袁时中一样会遭不住的!至于他袁时中是闯王的义女婿的身份,在罗汝才的眼中更是无足轻重,他从一开始就暗笑宋献策、牛金星们的这个美人计,注定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而且,罗汝才内心中的真实想法,也是不愿看到袁时中成为李自成的心腹,毕竟那样一来只会使李自成的力量更加强大,对他罗汝才可是没有一星半点的好处。所以,你别看他嘴里不言,且在面上也对此事喜闻乐见,但在心中却是希望袁时中尽早离开李自成,以期达成削弱李自成力量的目的。但是现在他还没有摸透袁时中的心思,所以内心中的想法自然绝不能表现出来,免得被人抓住了他什么把柄,拿去大做文章。袁时中与军师刘玉尺来的时候,罗汝才自然是十分热情地接待,并将攻城方略简要告诉了他们:睢州城并无朝廷重兵防守,城中的百姓因怕被屠城,也不愿真的死守城池,完全可以不攻而破,大军连日赶路,士马疲惫乏累,今夜可令全军休息,明日再一举攻破睢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