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曲目,点了一出最熟悉的贵妃醉酒。
这出戏,他在现代时看过京剧版的。
贾珍便抚掌笑道:“今日也是云哥儿的造化,你们再猜不到,今日扮贵妃的是谁。”
贾政捋着胡须,一本正经地盯着戏台。
至于贾琏,和他老子坐一桌,他是半点不敢造次。
倒是贾赦把玩着手里的扇子,笑道:“你若不开口我还猜不到,既然你特意点出来了,那必然是柳家二郎了。”
“哈哈哈哈,赦叔不愧是个玩主,一下子就猜到了,可不就是那柳二郎吗?”
贾珍爽朗一笑,因怕江停云不知道,特意介绍道:“这位柳二郎原也是世家子弟,只是家业败落了。
他这人平生没有别的爱好,舞枪弄棒是一把好手,专门喜欢到各家去串戏。
他虽不是专门唱戏的,但那身段、那唱腔、那姿容,满京城的戏子都比不过他一个去。”
经过县学夫子的熏陶,江停云早已不是吴下阿蒙,半点风情都不解了。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贾珍提起那柳二郎时,脸上流露出的,竟然是垂涎之色。
他当时就打了个寒噤,回想起来贾家的男人都有点荤素不忌。
在想到方才贾珍拉自己的手,江停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偏偏贾珍还对他十分关注,见他抖了一下,立刻便关切地问:“云哥儿可是冷了?”
“哦,没有。”江停云端起酒杯,“我敬珍大哥哥一杯。”
贾珍立刻就有点找不着北了,连忙举杯,“好好好,咱俩碰一个。”
两人碰了碰杯,各自一饮而尽,贾珍还他亮了亮杯底。
根本不想理他的江停云无奈,也只好亮了回去,表示自己也干了。
幸好这个时候,锣鼓声再次响起。
随着一声韵味十足的念白,柳湘莲装扮好的贵妃,迈着莲步登台了。
接下来就是咿咿呀呀,江停云根本听不懂的唱腔。
但正如贾珍所说,这柳湘莲的容貌和身段实在是好。
就算脸上涂着厚厚的妆容,也依稀能看出其俊眉修目,直鼻薄唇。其腰肢更是劲瘦柔韧,一个下腰获得了满堂彩。
江停云是听不懂昆曲,却懂得欣赏美人。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这一出戏唱的的确是出彩,具体就表现在叫好的人多,打赏的人却少了。
直到最后一句唱词落下,才伴随着轰然的叫好声,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打赏声。
却原来,众人都不忍心打断,直到柳湘莲唱完了,才爆发了出来。
眼瞅着柳湘莲谢幕下台,贾珍起身道了声失陪,说是要去更衣。
一开始江停云也没察觉出什么,但眼见过了都有两刻钟了,还不见贾珍回来,他才意识不对劲。
去个厕所而已,用得了半个小时吗?
这些世家大族,平日里的饮食极注重养生,又有相熟的太医随时可请,贾珍总不会是便秘。
那贾珍把他这个客人,还有贾赦与贾政两个长辈晾在这里,又能去干嘛呢?
贾赦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拿折扇捅了捅他,而后扇子一转,往后台的方向指了指。
在想到先前贾珍提起柳湘莲时,流露出的垂涎之色,江停云面色微变。
——这个贾珍,竟是去骚扰柳湘莲了。
他当即就对贾赦道:“大舅舅,珍大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贾赦挑眉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开口,“大概是被什么给绊住了。自己家里,他熟得很,你不用担心他。”
很明显,他是看出了江停云的意图,暗示他不要多管闲事,以免恶了贾珍。
江停云正要再开口,却见贾赦往后台那边看了一眼,笑道:“这不,珍儿回来了。”
他也跟着看过去,果然就见贾珍满面春风地走了过来,笑嘻嘻地对三人道:“方才失陪,我自罚三杯。”
那副姿态,很难让江停云不多想。
他暗暗眯了眯眼,借着光影的遮掩,取出了一张有特殊效用的符,悄悄贴在了贾珍身上。
不是爱美色吗?不是爱扒灰吗?
就让你有心无力,看得见吃不着!
刚做完了坏事,江停云正自志得意满呢,却听见贾政忽然道:“珍儿刚才到哪里去了?你表弟一直找你呢。”
江停云眉心一跳,果然就见贾珍一脸惊喜地看了过来,笑嘻嘻地说:“让表弟担心,是我之过,我这里敬表弟一杯,还请表弟原谅则个。”
也还好江停云是荣国府的正经外孙,贾珍不敢对他流露出让人恶心的神色。
可饶是如此,知道他是什么人的江停云,也被他这过于殷切的笑容给恶心坏了。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贾政一眼,便若无其事地去应付贾珍了。
余光瞥见贾赦猛然握紧了折扇,但很快就又放松了。
本来江停云是不想掺和荣国府两房争端的,但贾政这人实在是太阴。
江停云又不是个软柿子,被人当面坑了一把,又岂能不报复回去?
反正大舅舅才是嫡长子,按照法理,嫡长子住正房,继承大部分的财产人脉,这很合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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