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灰,但终究还是会有人记得这一切。
“霄云帝女当年不是飞升了么,她怎么会陨落在天倾之难中?”
“当年帝女飞升异象,乃是你我亲眼所见,如何能有假!”
许多道目光汇聚在萧玉虚和太上葳蕤身上,烈帝,斛律,林戎以及当年追随在太上霄云身边的旧部,此时神色都是一片幽沉。
太上霄云没有飞升,而是早已陨落在三百多年前,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不啻于巨大的打击。
太上一族族老沉声开口:“你如何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昔年小孤山举山赴难,门中上下二百三十七具棺椁,如今正葬于极北之地。”萧玉虚一字一句回道。
四周一时都安静下来,这句话中的分量,实在太重。
小孤山满门陨落的弟子,为抵御天倾落入空间裂隙,三百余年来不见天日的山门,又如何作假。
“道兄今日前来,又是为何故?”在座一名渡劫大能又道。
北域妖族与小孤山声势浩荡地前来,总不会只是为了向天下修士解释当年小孤山消失的原因。
“天倾一难中,我师兄与众多前辈虽然逼退域外之族,将界壁封禁,令其无法再侵入世间,但法则一日不全,其侵扰之心便一日不绝。”萧玉虚神情凛然。“如今,众位同道之中,又何尝没有域外之魂!”
这句话简直如石破天惊,在司南山巅激起一重又一重巨浪。
许多修士在听完后,都下意识望向周围的人,像是想借此确认什么。
“怎么可能……”
“倘若界壁已经封禁,这世间为何还会有域外之魂?!”有性急的修士当即质问道。
喻梦丘抱着手看向他:“天倾之难封禁了界壁,但这些域外之魂自然可以在界壁封禁前潜入此界。”
众人不由后背发寒,难道真的……
“但域外之魂不属此界生灵,若是出现,必定会为天道湮灭才是,要如何活到现在?”
“不错,就算寄居修士体内,也必然会显出异样,神魂与身体是否相符并不难验测!”
数道视线看向太上葳蕤,想知道她有何解释。
“这便要问过周天星辰阁才是。”一直未曾开口的太上葳蕤抬眸看向周天星辰阁一众弟子。
到了此时,众人才想起,今日聚于此处,本是为玄龙灭世的谶言。
倘若多年以前,星冕便为域外之魂寄生,那这谶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我周天星辰阁勾结域外之魂?!”有周天星辰阁感受到周遭怀疑的视线,怒声道。
太上葳蕤没有理会满面怒色的少年,目光落在沉月身上:“敢问神子,数月前,周天星辰阁上,你可是亲眼见燕愁余杀了星冕。”
这话引得众多修士不解,妖尊如何又转开了话题?
沉月的神色有些冷:“不曾。”
“但周天星辰阁坍塌之时,我等亲眼见燕愁余化为龙形离开!”他身旁少女连忙描补道。
“只凭臆测,便将罪名强加其身,周天星辰阁铁口直断,好大的本事。”太上葳蕤挑起唇角,似笑非笑道。
听她如此说,数名周天星辰阁弟子不由涨红了脸。
“妖尊以为,域外之魂寄生掌尊,谶言便不可信?”沉月看向太上葳蕤,忽然开口,“但你同样没有证据,证明当日周天星辰阁之事并非飞霜君所为,更没有证据,证明我周天星辰阁与域外之魂有所勾结。”
方才是萧玉虚亲口所言,星冕为限制域外之魂将自身困在第九十九重楼上,与外界隔绝。
就算她为域外之魂寄生,又如何能证明周天星辰阁弟子与之有所勾结?
“你想要证据?”太上葳蕤轻笑一声,身形闪动,不过转瞬便到了沉月面前。“本尊便给你证据。”
话音落下,她竟是悍然向沉月出手。
什么?!在场修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忘了动作。
沉月瞳孔微微放大,他虽有洞虚修为,但在渡劫巅峰的威压下,根本动弹不得,更不说躲闪。
在他身旁,少女瞳眸之中却现出些微喜色。
“快拦下她!”有人失声道。
在场数名大能在这一刻齐齐出手,其中便有太上非玦,但一直跟随在太上葳蕤身后的数名大妖也动了。
无数道庞大的灵力撞击在一处,在山巅掀起无边风浪,太上非玦合道境的威势碾压过数道气息,在瞬息之间便要拍向太上葳蕤。
烈帝瞳孔微缩,正要出手阻拦,太上葳蕤袖中微动,黑影闪过,身着玄色披风的少年挡在她面前,将太上非玦的攻势尽数消弭于无形。
“飞霜君?!”识得燕愁余的人在此时愕然开口,全未想到他会出现此处。
要知道今日天下修士齐聚周天星辰阁,极有可能是打算将他诛杀。
与此同时,太上葳蕤的灵力已然落下,烟尘中,有人不忍地别开头,不愿见接下来的血腥一幕。
但太上葳蕤这一击,最后却并未落在沉月身上。
在将要落下的前一刻,她的指尖改了方向,点在沉月身侧少女的眉心,灵力瞬间穿透了她的识海。
“霓裳!”众多周天星辰阁弟子俱都变了脸色,齐声唤道。
“妖尊,你怎敢当众杀人!”双眼通红的周天星辰阁女弟子悲声道。
“她定是与孽龙勾结,所以才会对我们动手!”
悲愤之下,有几人顾不得实力差距,当即想扑将上去,却被沉月抬手拦下。
被穿破了识海的少女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愕然,她抬眸,眼中缓缓浮上愤怒之色,低沉而嘶哑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会知——”
话音落下,墨色雾气充溢在她的眼眸,眉心识海破碎之地,黑雾流淌,带着让人心惊的力量。
“我为何不知。”太上葳蕤淡淡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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