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山上, 众多修士叙话之时,一行锦袍玉带的男女在太上皇朝朝臣引领下走上山巅,周身似有瑞气千条。
“是龙凤二族——”有人惊道。
“如今上古神兽之属已然少有行走人间, 此番竟也来了上京。”
“毕竟涉及灭世之说, 便是龙凤二族也不能轻忽,何况这谶言中要灭世的, 还是玄龙一族血脉。”
“我实在没有想到,飞霜君会是玄龙族裔, 还做出了那等骇人听闻之事……”少女情绪低落。
“当年我族族地曾为妖兽袭扰,还是飞霜君出手将妖兽驱逐,我不相信他会是所谓的灭世玄龙。”
自天衍宗心魔幻境脱身后, 燕愁余曾走过五域十四州许多地方, 救过许多人,也诛杀过无数残杀无辜的妖邪,飞霜君之名,便是如此一日日铸就。
“天衍宗明长老于周天星辰阁失踪, 或许他是因此迁怒, 又闻听谶言之事, 一怒之下便对周天星辰阁大开杀戒。”
这样的猜测听起来好像有几分根据。
“你们可曾见到天衍宗其他弟子前来?”忽有人问道。
“对于星冕阁下的谶言, 天衍宗竟是毫无反应,他们究竟有何打算?”
即便周天星辰阁以星辰令广邀天下仙门,沂蒙山上也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难道是默认了不成?
“说来奇怪, 这么多年来, 天衍宗闭山,门中弟子也只一个飞霜君燕愁余行走天下,更不曾听说天下有哪家小辈得以再拜入其门下……”
周围数名修士甚觉赞同。
“龙凤二族联袂而至, 南域紫霞宗等仙门世家都已经到了,东域三州中,连妖尊麾下玉衡宫也已到场,好像只剩下北域妖族还不见踪影?”
“不错,我也听说,此番妖尊应下了周天星辰阁之邀。”
“虽是如此传言,但到了如今,也未见北域妖族的踪影,妖尊当真会来?”
“玄机楼放出了消息,北域妖族已经自无妄海启航,应当不会有假。”
女子挑了挑眉头:“这样看来,妖尊的架子倒是不小。”
天下仙门世家齐聚,她却不肯早来片刻。
“一个人族,能将北域一统,令那些素来桀骜不驯的大妖也俯首称臣,本就是有资格傲慢的。”
“太上葳蕤……说起来,妖尊不会和太上皇族有关系吧?”
“太上这一姓氏虽然少见,也非独一家所有,玄机楼有载,妖尊不过是个孤女罢了。”
几名渡劫大能从讨论得正热烈的修士身旁走过,闻听北域之事,老者现出沉吟之色:“北域,小孤山……”
“不知妖尊出身的小孤山,与你我所知的小孤山,可曾有什么关联。”
北域荒僻,又是妖族聚居之地,此地的消息,向来不为五域十四州其他修士关心。也只有太上葳蕤一统北域这样的大事,会飞快传遍天下。
何况小孤山本就是隐世仙门,知晓其名者乃是少数,在其销声匿迹三百余年后,天下自然少有再流传相关事迹。
“这三百多年间,都未曾闻得小孤山弟子行走天下,不知可是生了变故?”
“当年我曾前往小孤山山门所在一探,却只见沧海茫茫,不见楼阁……”
……
随着时辰将至,五域十四州的修士也渐渐聚齐。
数名禁卫着轻甲上前,军容整肃,在场修士转头看去,只见三驾帝王车辇缓缓向前,百余宫女内侍随行两侧,低眉敛目,姿态恭顺。
车辇从前至后,依次便是烈帝,太上非玦以及太上皇朝如今的帝王,太上殷。
“烈帝闭关这些年,终于是突破了大乘。”感知到车辇内传来的气息,一名渡劫大能忍不住感叹道。
他身旁老妪叹了一声:“如你我这般,也不知何时,才能触及到那重境界啊。”
对于渡劫修士而言,提升一重境界花费数年甚至数十年都是常事,甚至许多人在突破渡劫之后,终其一生都无法再行突破。
如太上葳蕤一般,突破境界如喝水吃饭一般简单的,实在少之又少。
在帝王车驾旁,沉月领着数名周天星辰阁弟子上前,银袍上绣有繁复星轨,他神情清冷,有超然世外之姿。
“这便是神子沉月?的确有谪仙之态。”有修士不禁低声感叹道。
烈帝与太上非玦,太上殷分别落座上方,此番太上皇朝作为东道主,他们居于主位也无可厚非。
“师兄,北域妖族似乎还未到。”霓裳上前一步,微微蹙着眉头。
“时辰已至,区区妖族,又如何值得天下仙门修士一齐相待?”面相古板的朝臣冷哼一声,开口道。
沉月看向烈帝:“陛下以为如何?”
“既是迟了,便不必再等。”烈帝沉声回道。
得他允准,沉月不再多言,转身走向司南山巅最中的陵云台。
站在陵云台上,他抬手向周围数以万计的仙门修士一礼:“今日天下同道愿赴周天星辰阁之约前来司南山,沉月与阁中上下,在此拜谢。”
他身后数名周天星辰阁弟子也同样俯身,深深拜下。
见此,在场众多修士连忙抬手还礼。
直起身,沉月再次开口:“诸位当知,此番我周天星辰阁广邀天下仙门,为的,正是玄龙灭世的谶言——”
话音落下,四周都安静下来,静待他下一句话。
便是在这时,纤长指尖掀起薄纱,赤红披风摇曳,太上葳蕤缓步走下车辇。
原本在场仙门弟子都已入座,站在此处的青云道,白月宗门下和百余小孤山弟子就显得有些突兀,在太上葳蕤走下车辇时,周围便有更多目光投来。
“她是谁?”有不知情的修士颇觉茫然。
“沧澜门弟子萧沧流——之前上京两桩大事,可都与她脱不了干系。”
“她这是想干什么?”
上方主位,烈帝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