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可怜兮兮的眼睛,覆上唇去,他的睫毛在卧蚕上轻轻抖动,吐息渐渐失去平衡,耳朵像是灌了红酒,他看到她木讷地睁着眼睛,那时候他还想,怎么会有人亲吻的时候睁大眼睛的。
他的动作很轻,只要她不情愿,完全可以把他推开,可她没有。
校规还有没有征得她同意就吻她的愧疚感盘旋在他脑中,约莫过了两分钟,他克制住自己想要进一步深吻的冲动,停了下来,侧过头在一旁轻微地喘息,等到喘息逐渐平息后,他微垂着头,小声地跟她道歉:“对不起。”
没等她回答,他就扭过头,用微湿的眼眸直直地注视着她,哽咽着继续说道:“沈念洲,我喜欢你。”
她愣愣地看着他,微微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不要喜欢别人,好不好。”
可等待他的却是一句:“我高中不谈恋爱。”
虽然这句话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但他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了一丝失望。
他解释道:“我知道…想等到毕业,又怕你被别人抢走。”
她摸摸脑袋,无奈地笑了笑,“我哪有这么受欢迎。”
他眼睛陡然睁大了些,争辩道:“怎么没有!”
在他心里,她就是宝贝,每个男人都像是他的情敌。
她没有回答,只是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在他面前晃了晃:“该上课了。”
他嗯了一声,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下来喊住了她:“沈念洲。”
“怎么了?”
“你喜欢我吗?”
虽然刚才她的反应已经证明了一切,可他还是想跟她确认心意。
“喜欢。”
“书上说,承诺时去掉主语,说的是假话。”
她回过头,眼睛弯起来:“我喜欢你。”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涵盖了少女当时所有的心动,而他的心,也因为这句话变得更加炽热。
虽然这件事进行的很隐蔽,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被王笑寒知道了,那个课间,老白,王笑寒,沈念洲,还有他,都在。
王笑寒甜甜地喊了沈念洲一声洲洲,可徐逸洛却在她脸上看到了刀子。
“洲洲,你和洛洛在一起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太不够朋友了吧。”
他歪头看着她,皱眉道:“没在一起,你听谁说的?”
“没在一起啊…”说罢,王笑寒提高音量,“那你们在训练室又亲又抱是怎么回事儿?”
“又亲又抱”这个词的吸引力,不亚于“偷鸡摸狗”。
徐逸洛将笔重重扣在桌子上,骂道:“王笑寒,你他妈在胡说什么?”
王笑寒则继续挑衅:“哟,敢做不敢当啊,那你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说,你到底亲没亲,抱没抱?”
沈念洲愣愣地看着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解释道:“笑寒,你误会了,和我徐逸洛…什么都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想学习,怎么会谈恋爱…”
王笑寒冷冷笑了两声,“糊弄小孩呢?”
因为学校规定的缘故,他不能承认两个人的关系,但碍于和王笑寒的家族关系,他也不能把话说的太重。
这时,白至野黑着脸来了一句:“你有完没完。”
“和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也喜欢她?哦,我算明白了,咱们班沈念洲就是个便宜货,和谁都喜欢不清不白的。”
他眼看着他的女孩紧紧攥着衣角,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许久,她鼓起勇气争论道:“我没有。”
这时,一记耳光扇在了王笑寒的脸上,登时把她打蒙了。
是白至野打的。
“你妈就是这么教你说话的?”白至野冷着的脸如同极地的冰山一般,“我不打女人,但你连个人都算不上。”
王笑寒捂着脸,恶狠狠地盯着白至野,咒骂道:“你敢打我?你给我等着!”
白至野却丝毫没有理会她的威胁的意思,“别耽误大家上课。”
他第一次很讨厌自己。
那天放学,他跟白至野走在路上,他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王笑寒是什么关系。”
白至野吊儿郎当地背着书包,好好的双肩包,被他背成一根绳拉着的包裹,“...我知道你和她的关系,但你总不能看着念洲受委屈吧,那一耳光并不重,你没看到吗?她脸上都没留手印,她不敢大闹,全班那么多同学看着,所有人都听到了她说得那些不干不净的话,是她先挑衅的。”
他却没想到这一层。
白至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头,“怎么那么蠢。”
“就你聪明。”
他以为经历这件事情之后,她会不喜欢他,可当他鼓起勇气给她传纸条的时候,她却又原谅他了。
“我不是故意不说话的,是因为当时脑子一片空白,虽然很想骂她,但是又怕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对大家都不好,就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
“你生我的气吗?”
“不生气。”
“那放学一起走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要避嫌。”
“带上老白和江瑶,行不行。”
“成交。”
放学路上,他给每个人买了一瓶可乐,有说有笑,误会和隔阂,在一个个的打嗝声中化为空气,全部消散了。
徐逸洛换了个姿势,整个人窝到了鸟巢椅里,椅子被他的长腿挤得满满当当的,从前求和只要他服软主动就能让她重新敞开心扉,现在却无论他说什么,都只会让她难过和生气。
到了晚上六点,白至野给他发了酒吧的名字,AMZ,他在地图上搜了一下,上面并没有评价,看样子是个新开的店。
徐逸洛在衣柜前挑挑拣拣,最终选择了一件军绿色内搭,裤子和外套则是前几天刚买的同属一套的蓝白条纹系列。
鞋子还是他一贯钟爱的白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