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望惊得呆在原地,呼吸几乎停滞了。
他连呼气的声音都不敢发出,生怕惊醒了还在梦中徜徉的她。
她做梦会梦到他吗?
经常这样梦到他吗?
原来这三年,被思念锁住而痛苦不已的,不是只有他吗?
似乎是发现他不说话,也不动,甚至出气的动静都没有,江潮咂咂嘴,扶着额头又重新躺了回去。
陆北望小心翼翼的重新躺到了她身边,还是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
“陆北望,就今天一晚,我不赶你走了哦。”江潮侧过脸,黑暗的光线下只有凉凉的月光照进来,让她不太清明的看着枕边人。
恍然如梦。
应该就是梦吧。
她和他好久没有这么安静相拥入眠了。
陆北望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学着她曾经说过的她爸爸哄睡的模样,一下一下的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子。
江潮很快又闭上了眼睛。
但没多久又重新睁开。
她还是半梦半醒一般,咕哝了一句:“陆北望,你可千万不要骗我了哦!”
陆北望浑身一僵,手上的拍子都停了下来。
见她重新阖上眼帘,他也轻轻地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我这次没说谎,不算骗你。”
宿醉的感觉总是难
受的,这一点江潮早有体会。
但她没想到这次醒来会这么难受。
更没想到她一睁眼,首先看到的不是阳光,而是陆北望的大脸!
“你、你这个混蛋!”江潮气得抬手就要打他,恍惚间却瞥见了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
于是更加生气了,裹紧了被子后,眼角的余光扫到了陆北望也不挂一丝的胸膛。
她彻底崩溃了,捂着胸前的春景怒吼起来:“你对我做什么了?你这个混蛋王八蛋杀千刀的!”
陆北望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挺满意的笑了笑:“不错,我还以为我会挨耳光,看来你还挺温柔的!我对你做什么了,不是显而易见吗?”
说完还特地指了指浴室的方向。
江潮的误解更深了,以为他昨天在浴室里就把她怎样了。
她实在不能忍了,随手抓起个什么东西,也没细看,照着陆北望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陆北望倒是没躲,因为他看清了,那不过是她平时随身携带的小包。
“啊呀!”
陆北望条件反射的大叫了一声。
他是真没想到女人普通一个皮包,能砸这么疼!
关键是江潮还砸了不止一下!
见她打得起劲,陆北望除了最初猝不及防叫
了一声之外,也就蒙着头任由她打了。
总得让她出口恶气,她才会听他解释,这是陆北望这些年痛定思痛摸索出来的。
“打累了?累了就休息一下,听我解释!”陆北望摸了摸后脑勺,心想还好没砸到手术缝的口子。
江潮狠狠瞪他:“你解释什么?解释你怎么趁人之危的?我告诉你,别以为酒店是你的我就怕你了!我马上就报警……”
“我们什么也没发生,你自己感觉不出来吗?”陆北望无奈的叹口气,再次指了指浴室,“我是让你看看那里搭着的那件衬衫,你看不出来上面有你吐的东西?洗都洗不下来!”
江潮愣怔的回过头去,终于看见了他所说的场景。
“我昨晚……吐了?吐到你衣服上?”
陆北望故意哼了一声,沉声道:“不止如此,还死缠着我不让我走,还说好不容易梦到了我!”
江潮下意识反驳:“不可能!我要是梦到你,肯定一脚把你踹出去!”
陆北望眼神微微凝滞,想到了昨晚江潮的大哭,心口不免紧了紧。
的确,如果她梦里总是梦到他以前对她不好的样子,确实会一脚踹飞他。
“你自己的衣服也吐毁了,所以
我给你脱了衣服。咱们本来就是多年夫妻,不必计较这点小节,我的也给你看!”陆北望该装的样子还是要装出来的,说完还故意摆了摆自己的二头肌。
江潮捂着胸口咬牙切齿:“什么多年夫妻?是多年怨偶!以后老死不相往来那种!你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陆北望想到了什么,随即点了点头,裹好了睡袍,走到门口时拉开门特地看了看四周,见没什么人,才快速走了出去。
江潮恨得压根痒痒,心想这混蛋还知道他一大早从她房中走出去很丢人吗!
她也不想被别人看见,误会她和他的关系啊!
浴室里挂着的衬衣,江潮取下来看了看,确实洗不下来了。
牌子是他惯常找的那家奢侈品,而且估计是定制款,重新买一件不可能,只能照价赔偿。
她赔不起……算了,算进那份遗产里好了!
直到照了照镜子,江潮才震惊的发现——她的眼睛竟然肿成了悲伤蛙!
怪不得刚才陆北望看她的眼神古古怪怪的,简直就像是在说,就您老这副尊容,我哪敢下口啊!
气死她了!
江潮狠狠搓了搓浑身的皮肤,又往眼睛上猛糊了一层眼霜,肿的确消了
一些,可看起来还是青蛙眼。
她泄气的坐回书桌前,整理起了自己的资料。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她也没心情问是谁,直接走过去拉开了门。
不是陆北望,而是老黑,他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几份点心,和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陆总让我送上来的!”老黑邀功似的笑了笑,“他说您现在可能看见他就没食欲,所以让我送的!”
江潮肚子确实饿了,而且昨晚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怎么回事,现在嗓子又干又哑的,确实想喝点牛奶。
“我们买了下午的机票,要飞一趟喀麦隆和乍得的边境,去那边看看矿的情况!”老黑又解释道,“Lily本来也要去的,但是她孕反还是很严重,我不放心她,所以想让她留在这里。太……江小姐,你今天也不走吧?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