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槟酒的后劲儿有点大,江潮前前后后加起来大概喝了十来杯,所以回房的时候,几乎是由陆北望搀扶着走回来的。
她本来是拒绝他送她回房的,但这男人手劲实在大,再加上刚才刻意制造的误会,周围人看他们的眼神早就变了。
连服务员都躲着他们,她只能乖乖就范。
江潮心里来气,到了房间刷了卡,门一开就直接过河拆桥,转身就把男人往外推,边推边气鼓鼓的喊着:“不用你了!”
陆北望气笑了:“你还真是个小白眼狼的性格!”
江潮斜靠在墙上,一双杏眼水盈盈的瞪着他,哼声道:“知道我是白眼狼还不赶紧跑?你不是说这些天的相遇都是巧合?那你别来沾边,就不会再有这样的巧合了!”
“那不行,我还等你的两个条件呢!”陆北望斜挑着眉毛,大手一撑就挤了进来。
香槟酒的后劲儿十分足,江潮头晕乎乎的,就任由他将自己扶到了床上。
“唔,难受……”江潮很少喝酒,这时候醉意翻涌,她的小脸死死埋进柔软的枕头里乱蹭一通,试图减轻浑身的不适感。
“起来,喝点温水。”男人的大手提着她的后衣领,一点也不温柔的将她提溜了起来。
江
潮本能的抿着唇小小的喝了几口水,胃里却突然一阵酸水上涌。
“呜哇……”
江潮无意识的张嘴,狠狠发出几声呕吐声,随后喉头一挤一松,顿时喷涌出一股黏稠的液体。
陆北望的脸一下子黑沉沉的,几乎能滴下墨来了!
……竟然吐他身上了!她是故意的吧!
“江潮!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陆北望开口正想训她不会喝酒干嘛喝那么多,结果话还没出口,就见江潮红红的眼角水盈盈的对着他,一副泫然欲泣的小可怜模样。
他的话说不出口了。
他张了张口,想换个委婉点的说法,却见江潮张了张粉嘟嘟的嫩唇,忽然又是“呜哇”一声!
不过这次不是吐,而是哭!
她就这么当着他的面,毫无形象的放肆大哭了起来。
陆北望有些手足无措的慌了起来,磕绊道:“你、你别哭啊!怎么了?是不是难受?”
江潮也不回应,就是张着嘴嚎啕大哭,哭得肆无忌惮,音调高得足足有“欲与天公试比高”的气魄!
陆北望实在没招了,衣服被她吐得黏糊糊的实在难受,他干脆脱了衬衫直接扔进了浴室的洗手池,自己也简单擦了擦胸膛。
果不其然,等他出来了,大哭
的小女人似乎没力气了,转换成了小声啜泣。
陆北望走过去,皱着眉刚想开口,眼前忽然闪过一道白影,他赶紧接住了。
得,又是冲他砸枕头,这么多年了招数一直没变。
“你干嘛呀!你凶什么凶呀!你这个混蛋王八蛋!不喜欢我干嘛娶我!不喜欢我干嘛把我抱到你的卧室来呀!不就是个破房间吗!姑奶奶我才不稀罕!你不喜欢我,我也不要喜欢你了!我明天就搬走!呜呜呜呜……”
陆北望浑身一震,僵硬在原地。
她是真的喝醉了,竟然以为这间房子是他的卧室,她又梦到了当年他拒绝她的那晚吧?
他当年是有多混蛋,竟然给她造成了这么多年的心理阴影!
“我没有不喜欢你!我那天晚上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敢承认对你动心了,我怕我只是迷上了你的身体,我、我该死!”
“你胡说!你明明就说不可能喜欢我!你就只会欺负我,就只会打压我,说我配不上你!谁稀罕配得上你?我要活出我自己的精彩,我要离开你!”
江潮似乎陷入了以往的梦魇中,见枕头没砸中他,又一股脑地把被子丢过去。
陆北望当然还是轻而易举就躲开。
江潮自然更生气了,眉眼
间饱含怒气,脸颊通红,一头柔顺的长发也被她抓得乱糟糟的披散开来。
他一直都是这样,对她总是那么那么的凶。
每当她犯了一点点错,有哪怕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让他不满意,他就会冷着脸凶狠地教训她。
可是他对沈湘黎就不会这样。
对那个连雅颂也从来不这样。
他对她们就可以事事迁就,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江潮觉得双眼泛酸,鼻子泛酸,胸口处也酸酸的,让她有些喘不上气。
她的眼泪更加汹涌的涌了出来,“你凭什么总是凶巴巴的和我说话?凭什么总是教训我?我不过就是喜欢了你一段时间,我都不喜欢你了,我早就死心了,要不是你忽然带我出去旅游,又给我一点点期望,我才不会提出来要睡你卧室呢!你凭什么呀!谁稀罕你呀!”
江潮越说越伤心,越说眼泪喷涌的越多,到最后涕泗横流,形象已经全然没眼看了。
陆北望觉得胸口酸酸胀胀的,明知道她是几年前的小女人附体了,却舍不得拆穿这一幕。
他稳稳地走了过去,大手一揽,将她深深地揽进了怀中。
她满是泪水的脸蛋紧贴着他鼓噪的胸膛,她的哭声都不用透过空气,只透过他的胸肌
就能传入他的心口。
“潮宝……”他现在也顾不得自己的伪装会不会拆穿,只想好好唤她一声。
很想告诉她,她一直是他手心里的宝贝。
江潮不管不顾的哭了很久,直到哭得自己身子又抖又抽的,实在没力气了,才倒在温暖的怀抱里,沉沉的睡着了。
陆北望摸着她软软的长发,嘴角含笑的亲了亲她的额头。
但是看着自己胸前一塌糊涂的黏稠,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算了,都老夫老妻了,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他随手抽了几张湿巾,先轻轻的擦干净了她晕红的小脸,然后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回了床上。
床品都被她拿来当攻击他的炮弹了,他只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