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的……小雪跟孩子安然无恙才是最重要的。”
“好好,你的恩情,叔叔记在心里。时间不早了,你赶紧休息,早点把身体养好。”
“好的,叔叔你们也别太担心,注意身体。”
挂了电话,卓岳栾长叹一口气,千言万语,一时却
不知说什么好。
原以为,儿子走出那段“救命恩情”的道德捆绑,找到了喜欢的女孩,从此的日子就该是幸福美满,热热闹闹了。
谁知,如今他人被困在国外,不知何时才能归来。
儿媳却又遭遇这样的变故,如今孩子早产,大人也得在鬼门关走一遭。
这紧要关头,他身为丈夫、身为父亲,都不能陪伴在侧——对儿媳和费家实在是亏欠。
千语听着父亲叹息,知他心中在想什么,连忙安慰:“爸,你别多想了,一切都会好的。”
卓岳栾也宽慰女儿,“我没事,苦的是你们,我只能干着急,也帮不上什么。”
千语默默捏了下丈夫的手,后者心领神会,马上道:“爸,时间不早了,您回去休息吧,您身体不能劳累。千千这边有我照顾,等明天一早我把她转回市区,跟费雪安排在一家医院,省得您两边奔波。”
卓岳栾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他们两口子感情好,可能觉得他杵在这儿还碍眼,于是点点头:“好,我先回去,有什么情况及时给我打电话。”
卓岳栾走了,病房里就剩下封墨言夫妻。
两人四目相望,封墨言心里五味杂陈。
千千知道丈夫在生气,微微摇了摇的手臂,温声软语的:“干嘛板着脸,我这不是没事么……”
男人紧蹙的眉头散不开,眼眶里隐隐还含着湿润,见妻子轻描淡写,他没好气地道:“万一有事呢?寒冬腊月的,江水冰冷刺骨,你绑着双手沉江,知道我听到这消息时——”
原以为,他们之间的九九八十一难早就历劫完毕了。
谁知还有这惊心动魄的一刻,他那会儿真的心都要裂了!
“好了,我知道你害怕,可当时那个情况,我也是没办法……就算费费不是我嫂子,单凭这些年她对我和孩子们的照顾,我也不可能……抛下她不管的。何况,如今还是一家人呢,我哥回不来……照顾她就是我跟我爸的责任啊。”
那种情况,就算是陌生人见了也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别说她们还是亲如姐妹的关系。
千千不后悔自己的行为。
虽然,坠江的那一刻,她的确恐惧绝望,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封墨言心里是不舒服的,但又无法指责妻子,只好停止这个话题:“算了,你赶紧睡吧。”
“那你呢?晚上这么冷,你要么回去吧,家里还有孩……”
她想说家里还有五个娃呢,总归需要人照顾。
可话没说完,见丈夫脸色变了,只好赶紧闭嘴。
“老公……我好冷,你要么睡上来吧,挤着更暖和。”她马上转变策略,软绵绵地示弱撒娇。
封墨言一听她说好冷,又气又心疼,二话不说和衣躺上来,将她连带着被子全都裹进怀里,抱得严丝合缝。
“睡吧。”
女人闻着丈夫身上令人心安的气息,那冰冷刺骨的记忆,黑暗绝望的恐慌,都渐渐散去……
————
费雪醒来,已经是三天后。
枕头边放着一只手机,里
面传出卓易霖的声音。
她意识刚刚清醒,大脑还未完全恢复运转,听到卓易霖的声音,本能地蠕动着嘴巴:“卓易霖……你,你回来了……”
可等眼眸睁开,巡视周围一圈,围着她的那么多张脸孔,哪里有她心心念念的丈夫。
“小雪,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昏睡了多久,妈妈都要被你吓死了!”看着女儿终于醒来,费妈妈喜极而泣,笑着抹泪。
嫂子也在,看到小姑子醒来,同样兴奋:“醒了就好,医生说只要人醒来就没事了。小雪,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的?”
费雪自动忽略了家人的关心,她还记得昏迷前最后的时刻,记得医生说要给她剖腹产,取出孩子,所以急忙问道:“妈,宝宝呢?宝宝怎么样?”
费妈妈连忙道:“放心,宝宝还好,在保温箱住着呢,很多医生护士照顾他,没事的。”
“我,我想看看宝宝……”
“现在啊?可你的身体……那个,等会儿,等医生来了问问,你可以下床后就去看啊,别急,都好着呢!”担心女儿一着急又倔上了,费妈妈赶紧安抚加哄劝。
枕头边,手机依然保持着通话状态,显示通话时长已经有十多分钟了。
那边,卓易霖安安静静地,听着妻子苏醒后的说话声,紧窒了几天的心也终于落下些许。
“小雪……”他再次出声,语调喑哑哽咽。
大伙儿一惊,这才想起卓易霖还“在”。
“易霖啊,小雪醒了,彻底苏醒了,挺好的,你别担心了哈!”费妈妈笑着跟女婿报备。
费雪听着声音从耳边传来,艰难地扭头看了看枕边——原来是手机。
所以,他人还在国外。
她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跟孩子都差点没命了,他还在国外。
费雪心里,一时说不出的孤寂、落寞,还有几分怨恨、委屈。
“小雪?”没听到妻子的声音,卓易霖不放心地又喊了一声。
他心思敏感,这会儿应该是察觉到什么,对电话之外的人请求:“妈,能不能发视频?我想看看小雪……”
费妈妈一愣,这才想起来,视频更直接。
之前也是通过视频的方式,卓易霖跟躺在保温箱中的儿子隔着跨国的距离“见了一面”。
可,费妈妈拿起手机刚挂断电话,还没来得及接通视频,医生浩浩荡荡地进来了。
“妈,等会儿吧……”费雪脸色淡淡,意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