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语瞥了他一眼,抿唇,不说话了。
封墨言倒也随意,喝着小米粥品了品,抬眸:“这是你煮的?”
“是啊,不好吃?”她觉得奇怪。
“没,很好吃。”男人笑,低头继续喝粥,“只是……这辈子还能吃到你做的早餐,三生有幸。”
“……”她有些无语,不知怎么接话。
是,从前跟他在一起时,虽然两人感情别别扭扭,形同陌路,可家里佣人厨师一应俱全,她还是过着豪门阔太的生活。
的确十指不沾阳春水,淘米都不会。
可离婚后,她在国外带着两个孩子。
虽然也请了菲佣帮忙,但多数时候,照顾孩子的吃喝拉撒还是亲力亲为。
四年多锻炼下来,会做个早餐算什么?
满汉全席对她来讲也不在话下。
见她不言,封墨言又转移话题:“杨国华骚扰你几次了?平时在我面前不是凶悍十足么?怎么跟他还客气起来?你不会还对他抱有期望吧?”
杨千语无声冷笑了下,“我看起来那么蠢?对他……我早就不抱希望,就当他随我妈妈一起没了。”
母亲在世时,杨国华对她还算可以,说不上多疼爱,但起码面上过得去。
母亲病逝后,他急着娶新妻入门,不知多嫌弃她这个拖油瓶,平日里看到恨不得踹两脚,让她滚得远远的。
从那时起,她就知道,爸爸也“死了”。
她虽然有家,却是个“孤儿”。
幸好,那时候封家愿意“收留”她。
尤其是封爷爷,对她特别好,当成自己亲孙女儿一样疼爱。
当然,那时候的封墨言,对她也无微不至。
思绪一下子就飘远了。
一想到那些久远的回忆,心里便忍不住一阵怀念,连带着看向对面这张欠揍的脸,也觉得顺眼了许多。
封墨言盯着她,似乎看出什么,漆黑深邃的目光瞬间注入了一丝复杂难辨的情愫。
但他没深究追问,继续道:“你心里有数就好。梁杏凤母女做出这事,谁来求情都没用,他要是再找你,你直接挂断就行了,跟这种禽兽不如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嗯,我心里有数。”
这毕竟是自己的家事,而他们俩已经离婚了。
这会儿听他给自己支招,感觉有些逾距。
封墨言喝完一碗粥,放下餐具时又看向她:“我没别的意思,也没想干预你的生活。只是,既然我们要共同抚养希希,自然得确保你周身的安全。你若是发生什么事,多少也会影响希希。”
小丫头听到自己名字,“刷”地回头,“爸爸,你们说我什么?”
男人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笑着回应:“没说什么,就是让妈妈多陪陪你,照顾好你。”
“那你呢?”
“我?”
“是啊,我跟妈妈说了,叫她原谅你。电视上都说了,一家人,最要紧的就是整整齐齐啦~”
封墨言失笑,“小东西!你懂得倒是多!”
“那当然了,谁叫我是最聪明可爱的希希小公主呢!”
看得出来,有了妈妈的封雨希,性格越发奔放活泼,自信开朗。
封墨言看着对面的女人起身收拾碗筷,这一幕虽很平常,可却瞬间撩动他心。
一家人,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子,不就应该是眼前这一幕吗?
他痴痴看着,直到面前的碗勺被收走,也没回过神来。
杨千语察觉到他的走神,当做没看见一样,转身进了厨房。
正在洗碗时,身后传来声音:“你今天怎么安排的?”
她一惊,回头。
见男人靠在厨房门口,随意自在的模样好像是在自己家里,好像……老夫老妻一般。
女人马上回头,低声问:“你要接希希回去吗?”
“如果你有工作要处理,我可以接她走。”
她立刻道:“工作可以交给凯恩处理,我能空出一天,打算带希希出去玩下。”
封墨言原本沉浸在一家三口温馨美好的氛围中,一听那个老外的名字,脸色顿时垮下来。
“你们还真是好的不分彼此,工作都能互相帮替。”
“……”杨千语听他突地冷嘲热讽起来,沉默了一瞬,淡淡地道,“创立‘venus’品牌,本来就是他的主意,我最初只是他聘请的设计师而已。只是后来他拉我入股,我才成为合伙人。”
“这么说,他对你是认真的?”
杨千语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可他的家族那么显赫,不会接受你的。”
“谁知道呢,我早就说过,也没想一定跟他结婚。”
封墨言似笑非笑,盯着她姣好绝美的侧颜,“这么说……我是不是能理解为,其实你并不怎么爱他?”
杨千语洗好碗,关了水龙头,转过身来时脸色寡淡了几分,“以我们目前的关系,似乎不适合讨论这个话题。”
封墨言见她回避,心里暗自喜悦。
他敢保证,这女人不怎么爱那老外,只不过盛情难却,凑合罢了。
气氛僵硬了几分,封墨言直起身来,换了副脸色:“那行,不说这个了。我今天过来,其实……是有事要问你。”
杨千语看向他,“什么事?”
“诗雯当年坠海一事,我想听听你的解释。”封墨言直直盯着她,好像是要望进她的心里。
而杨千语,一听这话,脸色明显吃惊。
迟疑了几秒,她微微蹙眉,“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封墨言脸色阴沉了几分,因为又想到前几天拆穿梁杏凤母女的一幕。
虽然她们母女付出了沉重代价,可他只要想起就忍不住怒火。
这是他光辉卓越的一生,最大的耻辱!
杨千语见他问了又不说话,微微歪着头看向他,眸带困惑。
封墨言回神,压下翻腾的情绪,解释道:“我拆穿了梁杏凤母女的阴谋,杨采月恼羞成怒,当着诗雯的面指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