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雪宁独自来到前山,脑海中浮现出诸多亲人,都还是停留在十年前的模样,慈祥的祖母,温柔的母妃,慈爱的连皇叔和严肃的舅舅。
母妃目送他离开皇宫,他永远忘不了母亲眼里的不舍与痛苦,母子一别,一晃十年,而今已是天人永隔,再无相见。
母亲的叮嘱时常回荡耳边:“宁儿,一定要活着回来!”
那时舅舅还只是军中小将,他奉旨把作为质子的外甥送到两国边境。
舅舅叮嘱到:“雪宁,大丈夫能屈能伸,当能忍,才能成事!”
时值初冬,北风呼啸,年仅十岁的萧雪宁似懂非懂点了点头。他前行三步,回头看了眼舅舅,舅舅眼里正噙着泪水。
“待舅舅功成名就,一定想方设法接你回家!”舅舅坚定有力的承诺乘着北风飞入萧雪宁的心中。
正是母亲和舅舅的爱与期盼,才支撑着他在南楚走过孤寂无边的十个春秋。
十余载来,舅舅戍守边疆,九死一生,终于成为名震天下的薛大将军,终于可以向皇上提出接回外甥的要求,而此时,皇上几乎已经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儿子在别国当质子。
生性耿直的薛将军,却不知自己此时已遭到奸人陷害,在外甥归来之际,落得满门抄斩的结局。
“宁王殿下!”
萧雪宁回头,却见万溪缓步走来。
“在下是薛三,并不是什么宁王!”萧雪宁冷冷地说。
“宁王殿下,蓝青昨天晚上已经和我说了。宁王殿下请放心,我万某人本是薛将军府上门客,当万某一贫如洗,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薛将军给万某指明一条生路。不曾想,我正在宫中参加殿试,回来时却得到薛府满门抄斩的噩耗。薛将军一腔热血,精忠报国,万某绝对不相信将军会私通敌国,企图谋反。薛家血案定有冤情,万某暗下决心,哪怕从无名小卒做起,也一定要打入政治权利中心,为薛府翻案!”
萧雪宁原以为自己在孤军奋战,不曾想,还有其他热血男儿,心系薛府冤情。此刻听万溪一番倾诉,他心里甚是感动。
萧雪宁拱手感言:“雪宁替舅舅多谢万公子了!”
万溪连忙上前挽起他的手臂。
“宁王殿下,你在明,我在暗,总有一天我等一定会昭告天下,一雪冤情!”
萧雪宁从万溪的身上看见了忠义肝胆,侠情万丈,他相信万溪,如同他信任魏蓝青一样。
“怎么样,萧雪宁!还孤单了吗?”闻声,只见魏蓝青乘风而来,裙衫舞动,凌乱的发丝划过脸颊,隐隐约约,朦朦胧胧,却像薄雾里的青山,仍有几分风情韵味。
萧雪宁看着那双明媚纯澈的眼睛,如阳光般炙热,让他觉得温暖,他轻声说道:“谢谢你,蓝青!”
魏蓝青“噗嗤”一声笑起来,她心里如蜜一样甜,之前他不是叫她“寨主”,就是唤她“魏蓝青”,这是他第一次称她蓝青,说明他的心与她越来越近,差不多算是自己人了吧!
魏蓝青心想:如萧雪宁清风明月般的男子,却英雄无畏,孤胆英雄,冒死救下薛府幼子,纵然他是断袖,不能与他成为情侣,能成为朋友也是人生快哉美事一桩!
“都是自己人嘛,何必客气!”魏蓝青走上前,突然拉住萧雪宁的胳膊,撒娇起来。
万溪一看,女子虽貌丑,但天生性格爽朗,笑容灿烂,风姿不凡,媚如柔柳,烈如暖阳。男子更是风度翩翩,玉树兰芝,骨子里的高贵和坚韧,让他像傲立于涯边的青松,绝地求生。迎着温热的日光,萧雪宁闪动明眸,对魏蓝青微微一笑,仿佛从笑意里氤氲出一缕和煦温柔的风。
没错,女子如骄阳般炙热,男子如清风般恬适。
“哈哈,宁王,觉得蓝青怎样?”万溪笑问。
“不怎样!”萧雪宁随口一说。
魏蓝青不甘示弱:“虽然我长的不怎样,但内在有美啊,我是一朵花,不是开在外表,而是开在心里的哦!”
“嗯嗯,妹妹说得对!妹妹心中定是一朵国色天香之牡丹!”万溪笑着表示赞同。
萧雪宁心想,若把世间女子看成繁花,魏蓝青定是那朵仙人掌的花朵,即使在恶劣的沙漠,她依然能绽放出生命的光华,绚丽火热。
“言归正传,薛二公子在世时,与我亦师亦友,薛家蒙冤,蓝青岂有袖手旁观弃之不顾的道理!所以,萧雪宁,万溪,算我魏蓝青一个!”
看着魏蓝青真挚的眼神,萧雪宁不忍说出,其父魏将军可能也是幕后黑手之一。
“倘若涉及乃父……”万溪欲言又止。
“大义灭亲!”魏蓝青言语坚定,“但是我相信家父,虽然他凉薄好色,不至于陷害忠良!所以,我会揪出幕后黑手,为薛府洗冤,为家父证清白。”
众所周知,朝堂之上,两位将军权倾朝野,与敌国南楚的关系,薛将军主和,魏将军主战。
薛将军认为国家富足安康,百姓安居乐业,莫要大兴战事,免得民不聊生,生灵涂炭。而魏将军认为,我北凉蛰伏十多年,国家富足,兵强马壮,应该趁热打铁,征战南楚,夺回失地。并且魏潭认为,薛将军主和是有私心,其外甥三皇子还在南楚做质子,两国开战,实则将三皇子视为弃子,一般都会被敌国杀害。
两位将军政见不合,关系也不好,所以难免让人怀疑魏将军与薛将军府的血案有关。
“接下来,我先回到魏府,暗中调查!薛三,和我一起吧!”魏蓝青试探性地问道。
萧雪宁点头同意。
“万兄有何打算?”魏蓝青看向万溪。
“我既已是状元,皇上必然择日封官,我想先站队张丞相门下,他女儿张皇后素来与薛妃不和,薛家血案,我怀疑张相也有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