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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归山(1 / 3)

日暖泥融雪半销,行人芳草马声骄。天门山拜师后,老道便没有再向北去,九派·难水二江之灾也在次年初春彻底不见踪影,曾经的满目疮痍没有给天地留下任何印迹。唯有春风相惜,如约再见。老道没有原路返回,而是选择西南陆路,自松辽平原西入科尔沁草原,再南下经大同武周山,直达西山。一是因为老道属实不想再水路晕船,二是小天岚从来没有离开过天门山,对外面的天地十分好奇。于是老道才重新规划了回程的道路,想让小天岚多见见这天高地远,河海山川。

科尔沁草原的一望无际,草天相连。对于从没离开过天门山的小天岚来说是一种强烈的冲击。小家伙自入草原后,就不知疲倦的到处疯跑,老道也如孩童,在后疯追。一老一小玩的不亦乐乎。头上,千万云卷。脚下,碧草人间。

“师傅,有马!马儿我来啦!”小天岚甩动这小小臂膀,迈开短短双腿,竟身轻如燕的飞窜出去

“草原上的马,野的狠,莫被误伤!”老道苦口婆心,却深知无用,也再次为万物灵的身体神异之处惊叹。

“师傅,那是什么马!黑白色那个,还有红色那个,还有黄色那个!”小天岚眼冒星星,裂开嘴巴大喊

“那是牛!黑白色那是奶牛,红色那个是红牛,黄色那个是三河牛!”老道哑然失笑,小天岚在天门山竟未见过牛。牛马不分。

“师傅师傅,看这是什么马?”小天岚如获珍宝,松开手掌,惊喜问道

老道看去小天岚掌心,嘴角抽动:“这....这是蚱蚂...”

老道恍然大悟,小天岚并非牛马不分,而是除了养育他的虎狼,竟认为其他生灵都叫马。

远处天火连云,初春却似秋阳。天色晦暗之际,老道和小道力疲而竭。头对头躺在草地上,小憩了一会。再睁眼已然入夜,星河灿烂,流光千里。老道转了个方向躺在小天岚身边,两人同盖青灰大袍,相互依偎,倒春寒仍然料峭。

“师傅,我们数星星吧?”小天岚问

“好啊,你先数着,我再睡会,睡醒接替你。”

“师傅,你骗人!清醒一点!”

“老道我至纯至善,诚信的很,从不骗人。”

老道呼声起,入睡之快,为之震惊

“师傅,你不会离开我吧.....”小天岚向着老道挤了挤,靠的更近了,青灰大袍下就露出一双眼睛,半个脑袋.不多时也沉沉睡了过去。老道闭着双眼,嘴唇微动呢喃道:“不会。”

武周山下,古路扬尘,邋遢老道牵了一匹瘦骨嶙峋的黑鬃马,马背上坐着一个灵秀小娃,眼似桃花面如玉,鼻若悬胆嘴玲珑。一头偏灰的胎发十分奇特。双耳稍大,十分娇气可爱。所以往来行人对着一老一小颇感好奇,总觉老道坑拐了谁家的精灵。小天岚察言观色,似看出不妥。安慰着老道:“师傅,你别难过,我从天门山一路至此,所见人大多是灰蒙蒙的,偶有黑气缠身阴冷之人,而你是红色的,如暖阳。所以,你真的很美丽!”

“废话,老道我当然美...不,是俊朗,很俊朗!”老道知晓小天岚说的美丽是指人性。多日相伴以来,也大概能了解,小天岚的紫韵神目可看善恶。只不过人心难测,灰色的人格,善恶岂不在一瞬间?

老道确实感叹,小天岚也许是万物灵的缘故,真如天生玉瓷般纯净无暇。不过就是太能吃了!

“师傅,我饿了。刚刚小京庄的肉包好好吃啊!我们再去买几个好嘛”马背上稚童撒娇“师傅师傅,你最英明神武了,就这番气度,谁见谁不说一声神仙。”

老道看了看自己,多日行来,一身尘土,离破烂不堪也不远了。气度没有,气味倒是很重。“这小子饿死鬼托生不成,比我还能吃。我那道观如何养得起他,今年方才五岁!”

老道心理想着,脑中浮现了砸锅卖铁,山门飘摇,道观破败,屋顶漏雨的景象。不由的后怕起来。

“不久时日,我们就能回西山了,西山下井儿沟的肉包也很好吃。我们坚持一下,回家吃!”

“师傅没钱了,都买这匹老马啦!还不是你小子在草原上看到这匹老马,不忍心被屠户宰杀。非要让我买下来,被人宰了一顿!想吃包子可以,把老马卖了。”老道侧身悄悄在小天岚耳边讲

小天岚看了看黑鬃马,又看了看老道。突然俯身抱住马脖子:“师傅,我不吃了,不要卖老黑!”胯下黑马嘶鸣似在回应

......

......

不多时日,西山脚下,一老一小,并排而立。

“师傅,这就是我们的家吗?我感觉很熟悉,很温暖,我喜欢这里”

老道并没在意这话,只以为是自来熟,哄自己放心的。

“对,到家了。走,上山!”老道也颇为开心,还是觉得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舒服

走在青石路上,两侧并无勾栏,不同于北方山川雄峰险壁,以奇珍异石为多,而树种单一,多为松。西山满眼皆是自由生长的林海,藤蔓类植物趋阳攀附而上,树种繁多,一派盛气,更有连香树,山白树,太行花,领春木等数十余种珍稀植物。山间生机之浓郁,难以形容。小天岚身为万物灵,自然感受更为真切,十分惊喜。

“这不算什么,在南太行的白云寺还有数株千年的公孙树。太行素来是树木之灵地。更甚者,齐鲁之地的岱庙还有一棵七千年的公孙树,将来若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看。”老道笑着介绍

二人这番聊着,小天岚问题之多有如天上繁星。老道却不烦不燥,尽数解答。涉阶而上,不一会便到了山顶。“有名观”牌匾高悬,往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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