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
沈南意放下施粥的饭勺,和他走到一旁。
而说话的人并非灾民,而是乞丐。
乞丐小声对沈南意说:“夫人,我发现县衙暗地里转移了一些赈灾银,行踪诡秘,做事鬼祟,之前他们就用赈灾银转移到富商家,然后嫁祸富商盗窃。”
“几位是外乡人,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
……
后半夜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骤然变大,天边响起霹雳的炸雷声,声响像是盘旋在客栈屋顶之上,房檐雨水如注敲打芭蕉叶面,汇在地面花砖上形成深深浅浅的积水。
沈南意被雷声惊醒猛地坐起,脑海中浮现出一些前世模糊画面,可她伸手触碰不到那些记忆渐渐就变成梦魇,一点一点忘记前世亲人的模样。
她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卧房的窗户微敞,有细雨潲进来。
柏安衍还是床上熟睡,外面的雷声似乎并未影响到他。
沈南意轻手轻脚地下地。大概动作粗鲁了些,熟睡中的人微微皱眉,沈南意姿势定格,等他再入睡意中,她小心翼翼地蜷缩在他的面前。
她看着他的睡颜中带着一丝忧郁,睫毛微微颤动,见他眉头深锁,就忍不出伸手想去抚平他的眉头,然而轻轻摩挲几下,柏安衍似有醒来之意,她连忙趴下。
床上的人果然醒来,他明明感觉有人在摸他的眉毛,睁眼身旁却无人。
他坐起身却发现躲在床下,撅着屁股的皇后,忍俊不禁:“娮娮,你不睡觉在做什么呢?”
“窗户开了,我想去关窗。”
沈南意脱口而出,收起屁股从地上手脚并用的站起来。
柏安衍长臂将她揽回被窝:“睡觉,不要吵。”
“外面再下雨,敞着窗户睡会着凉的。”
床上的人没反应,过了一会儿,柏安衍睁开眼:“外面下雨了?”
沈南意看着窗外雨景,干巴巴地眨着眼:“是啊,下雨了,外面好多人连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柏安衍愉悦的脸色渐渐沉下来,变得严肃而沉重:“光是关窗是没用的。”
“咔——”一道炸雷再响。
沈南意吓得立马扑在柏安衍怀里,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小声嚷嚷道:“今夏的雷打地这么响,真不知道是哪位仙友在渡劫,吓死个人。”
“皇后怕打雷?”
“其实并不是很怕,但这雷像盘旋在屋顶,感觉在找人劈似的。”
柏安衍摸着她的头,柔声安慰:“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惊蛰雨夜,那天的雷不逊色于今天,当时你还在栈桥上把弄白骨,一点都不怕,怎么过了几年,你还怕打雷了。”
沈南意忽然叹气:“那时我自己一个人,就算害怕也是强撑着,现在有陛下在身边,还装什么,怕就是怕…一点都不带装坚强的。”
“你倒是诚实。”柏安衍微笑着,单手搂住她。
……
次日清晨,雨声淅沥,屋外游廊中飞廉带人在警卫。
查看庭院栏杆上被劈去的一角,又看着那些可怜的被斩断的金银花,最令他们关注的是地上有湿脚印。
“小心戒备,有人潜入!”
“是,将军!”
客栈大一清早,九黎县令撑着竹叶伞朝这边走过来,楼上几个护卫上前拦住他。
飞廉挡在前面,举起了剑。
“县令大人,今天来的可不是时候,我们公子和夫人都没起呢。”
九黎县令扬起头,笑道:“本官有事要他们,还请通报一声。”
“真没起,劳烦您在外面等等。”
“本官可没那个耐心,为何要让本官等?”
县令望过去,卧室的门确实紧闭,人没起还是人已经逃了呢。
看着那紧闭的门,他忽然被敞开的窗户吸引:“你百般阻拦,是不是在掩护人逃走?!”
房门吱嘎一声开了,沈南意和柏安衍穿戴整齐站在檐下门口。
“白公子白夫人,昨夜雷雨下的那么大,你们到现在才起,真是好睡眠啊。”九黎县令撑伞走来,注意力放在柏安衍身上,“白公子,本官有话要找你说。”
柏安衍嫌弃他聒噪,转身回房走去。
“那县令大人就请进屋说话吧。”
雨伞立在书房门口,九黎县令找了个暖和的位置坐下,拿起手炉捧着。
“县令大人,来这所为何事啊?”
沈南意看了一眼九黎县令,眼神瞥看柏安衍,两人视线交汇,心中所想不言而知。
九黎县令清了清嗓说,“下官这几天一直都忙于赈灾事宜,灾后重建十分苦恼,还好有白公子这等善人来协助本官赈灾,就是不知道几位准备何时走?施粥会进行到何时?”
沈南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