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百姓迅速报案,莱阳府师爷率先带着衙役急匆匆赶到事发地点。
师爷摸了摸小胡子,挤过人群询问,“此地到底发生何事了,是谁报的案?”
不少百姓已经远远撤到一旁,其中一个年轻小伙自称是他报的案,并且将现场的情况全都说了一遍,师爷听过随即就派衙役下枯井去打捞尸体,现场围观的人也全都被驱散。
衙役将尸体打捞上来的时候,沈南意等人刚好接到消息赶来,同行而来的任忠诚。
“今早我娘就去任宅了,现在还没回来。”任忠诚边走边说。
这边师爷正在让尸体捞出来平放,这一露面就被四周的百姓和衙役都认了出来,“这不是任婆婆么,她怎么会死在枯井里……”
任忠诚猛地回头,一眼看向被打捞上来的尸体,那张脸就映在他的瞳眸中。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任忠杰猛地冲过去,在尸体旁边跪了下来,“娘…娘!都是儿子不孝,你怎么就这么死了!”
任忠诚头磕在地上,双手握拳不断砸地,懊悔,自责,那一刹那所有的感觉全都交织在一起,悲戚的泪水缓缓流下。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
去送豆腐,或许娘就不会死……”
另一边莱阳知府的官轿也抬到了这,任忠杰从轿子中出来,看见地上死去任婆婆也表露出哀伤,不过他比任忠诚要冷静的多,只是站在那远远地看着, 脸上面无表情,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很久,他转头去问师爷,“什么情况,本官母亲为何会出现在这?”
“你还装傻,娘就是给你送豆腐才会变成这样,你到底对娘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任忠诚冲上前一把抓住任忠杰的前衣襟,神色激动,瞪大双眼在怒吼,“都是你!都是你!”
任忠杰面不改色,低头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弟弟,娘发生这样的意外,我也很痛心,眼下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这里人多口杂还是尽快安葬娘的尸体才好。”
沈南意听到任忠杰的话顿时上前,示意余淮拉开他们。
“任大人,您从来到现在都没正眼看过任婆婆,你怎么知道这是意外,难道不存在有人杀人抛尸吗?”
“不是有目击者看到了么,这不是意外是什么?”任忠杰反驳。
二人视线对峙,气势上谁都不让谁。
飞霆从中斡旋,站在二人中间提出,
“本钦差认为沈姑娘说得很对,任婆婆的死必然还另有文章,这么着急下葬做什么,难不成任大人知道点什么?”
“钦差大人这是何意,怀疑本官吗?”任忠杰眼眸一冷。
“任婆婆是给你府上送过豆腐后才死的,你说我对你该不该怀疑?”
“府上郡主没见过我娘,下人们看见我娘放下豆腐就走了,这事无论怎么想你都不可能怀疑到本官的身上!”
二人言语对峙,似乎说得都有道理。
“好了,现在不是吵的时候,我不相信任婆婆是意外坠井更不相信是投井自杀,还请任大人将尸身送到府衙,我要亲自验尸!”沈南意蹲在尸体旁,拉起泣不成声的小菊。
任忠杰被人早已激怒,一个怒火就朝这边发泄过来,“凭什么!”
沈南意也懒得跟他废话,叉着腰昂起头,“就凭我是德安郡主!”
四周围观的百姓立马议论起来,纷纷说起‘仵作郡主’,于此同时余淮上前举起是肃王府令牌,高声喊道,“肃王殿下到!”
柏安衍站在沈南意的旁边,二人一起看向任忠杰。
“肃王殿下……”
任忠杰松了手,碍于对方身份,携莱阳府众官
衙役进行下跪叩拜,围观的百姓们也随即跪下山乎一片。
沈南意幽幽地说,“任大人,你可以不给本郡主面子,但肃王殿下在这就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还不按我说的做!”
“是!”
任忠杰让衙役将尸体抬回县衙殓房,随后小菊取来她的验尸箱,开始验尸准备。
燃艾草,点苍术,生火盆,整个殓房弥漫着不一样的味道。
莱阳府原来的仵作看得目瞪口呆,他之前验尸可没这多步骤,这个小姑娘究竟是谁,她旁边的男子又是谁?大人们为何都老实站在一旁,好像真的在等这个小姑娘验尸一样。
“老伯,我叫沈南意,也是一名仵作,今天这具尸体我来验,您帮我记录可好?”沈南意面带笑容,说话也是客客气气。
老仵作看了眼任忠杰,神色犹豫,“按道理,这衙门的尸体都应该我来验,毕竟验尸算我的工钱……”
“工钱照算,只是您今天不验尸只记录就好。”
“那行。”
二人愉快商议好,开始准备验尸。
门口任忠杰一直都站在人后,从他的视角看过去,正好柏安衍在他的视线中,他听过肃王的名声,更清楚他是个什么
样的角色,只不过如今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却觉得非常不真实。
肃王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轻易出现在这——
想到这里他嘴角上扬, 一个借刀杀人的计划就这么酝酿在他的心中。
屋内,沈南意还在专心致志的验尸,她戴着面纱和羊肠手套,仔细的查找死者身上留下的线索,柏安衍这时也悄无声息的走入,站在沈南意身后,协同看验尸。
“死者年龄六十,背后有淤青,根据尸斑分布情况可确定死亡时间在昨夜亥时,尸体身上有多处伤痕,骨折应该是落井中造成的,手腕上有个十字形的伤痕,致死原因…… ”
沈南意找了半天,说得话突然停住了。
“致死原因是什么?”柏安衍突然发问。
沈南意回头,分析道,“王爷您看,任婆婆双眼爆睁,脸色苍白,典型的死不瞑目,你猜死因会是什么?”
柏安衍目光灼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