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卫就站成一排守在废墟之前,颇有生人勿进的架势。
沈南意站在火场废墟门口的位置,协助的黑羽卫跟在她的身后,她认真交代道,“几位帮我寻找可疑易燃物或者不属于女子房间中的东西。”
“是!”
黑羽卫分头行事,游走在废墟中。
沈南意对飞廉挥了挥手,“将军过来!”
飞廉走过来,问,“姑娘何事?”
“去荣府后厨去找米醋和酒来,我在这等你。”沈南意小声道。
飞廉很是迷茫,“要这东西做什么?”
“就别管了,快去。”
“好。”
柏安衍也走入废墟之中,他的锦扇遮住口鼻,皱着眉说,“娮娮是想胡麻画尸?”
沈南意一下就被他吸引,有些意外,“呦,公爷知道这样的检验方法?”
“从书上看到过。”柏安衍语调平静,淡淡地说,“孤所看的胡麻画尸其实用火烤之法就可,为何要准备米醋和酒?”
“人在死后焚尸和生前烧死的油脂落入地上的情况是不一样的,火烤是可以,但成效慢。我用酽米醋和酒泼,可叫血显行在地上,这样比较直观还快。”
柏安衍点点头。
沈南意在等飞廉回来的这段时间从废墟中走出去,叉着腰站在荣家人面前,然后问道,“诸位,谁能告诉我,县主的尸体是在地上什么位置发现的?”
荣家众人面面相觑,半天也不见有人透露。
“没人看见尸体在哪?没有目击证
人?”沈南意颇感意外。
荣迪上前说,“我知道,我带你去。”
沈南意狐疑的看着荣家人,跟着荣迪来到他所发现尸体的位置,这时飞廉抱着两个坛子回来,她就恰好泼了一层醋,又泼一层酒。
渐渐地,有人围了过来。
泰临王问道,“姑娘这是在看什么?”
沈南意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平静地说,“我在看卧尸的位置。”
众人脸上疑惑更深,不知她说得是何意也就只好陪同一起看,慢慢地地上显现出现深色痕迹,然后有大量血迹粘连黑灰浮现出现,在地上逐渐形成一个人形。
“这是?!”泰临王双眼震惊。
沈南意站起来,转身对众人解释道,“如荣小侯爷亲自指认位置,我加之检验之法将荣安县主死前卧尸的位置呈现出来。然而并非像荣侯所说县主死于意外!”
在场所有人脸上都是无比惊讶。
“这就是意外!”荣老太太撑起气场再次强调一遍。
而在沈南意看来越是不承认就越是觉得县主之死绝不简单,荣家人必然是在隐藏什么。
泰临王急切上前,“还请姑娘详说!”
身为人父,他必须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沈南意再次走回画尸地点,面对众人再次解释道,“人若是被烧死的,在火场中必定会挣扎,那么遗落在地面上的油脂会很凌乱甚至会被分解的更散,而若是死后焚尸,尸体会被火焰充分燃烧,这样才会在地
上显露出一个完整的人像,我这样说够清楚了吗?”
飞廉看着地上,推测道,“所以这就是你说得并非死于意外?”
“没错,我可以确定县主是在被杀死后才起得火,这是一场谋杀!”
‘谋杀’一词出来,犹如炸雷一般响彻天边。
泰临王双眼布满血丝,看向荣侯又重复那两个字,“谋杀!”
他把女儿嫁给他们家却换来谋杀二字,感觉心都在滴血!
“你胡说!”荣迪一口反驳,对泰临王百般解释,“岳父大人,小婿保证这真的不是谋杀,你听我解释。”
沈南意站在废墟中又分析说道,“从现场坍塌掉落痕迹推断逆方向看以及热烟气扩散的过程中,留下的烟熏痕迹,可以用来判断火灾蔓延方向,而这窗户位置就是起火源。”
“窗户是烧的最严重的,那么它是怎么从外往里烧起来的呢?”
她的眼神微眯,语调中带着冷冽提醒。
懂得人自然懂她在说什么。
小飞宴带着搜查现场的黑羽卫找到可疑物品折返过来汇报,“姐姐,我们在房间外围发现稻草,还有装桐油的罐子,且在烧毁的门上发现上锁的锁头。”
沈南意幽幽道,“事到如今,荣家上下看来必然要给泰临王一个交代了。”
泰临王忍着悲痛,在所有人注视下,郑重向柏国公行礼,“求公爷,为小女做主!”
柏安衍站在人前,眼望着这片废墟,久久未言语,只是眼
神渐渐复杂起来。
过了半晌,他手上扇子‘啪’地一合,眸光落在沈南意身上,“娮娮,我们走。”
飞宴紧接着打了一个响指,所有黑羽卫三队并两队朝门口走去,这是在打道回府,沈南意完全愣住,直到被柏安衍牵着手拽走。
柏国公的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荣家人松了口气。
可泰临王不甘心,事已至此,虽未验尸就已有谋杀之象,怎么可能轻言放弃?!
说不定女儿就是荣家害死的啊!
他匆匆追上去,却被黑羽卫拦在外围,直到柏安衍等人上车身后还传来他的喊声。
“柏国公,求您为馨儿做主!”
“馨儿曾受教在你的府上,柏安衍你怎可就此放手,让她死不瞑目!”
“柏安衍你枉对皇帝信任,你就是个道貌岸然之徒!”
……
马车辘辘,沈南意掀开车窗帘回头看到车后从言辞恳求到不断咒骂的泰临王。
纵使封王又有何用,一点权利都没有,连为自己女儿伸冤都无处可申。
沈南意越想越奇怪,一个王爵为什么会混到如此地步?
而柏安衍对荣冯两家的态度更奇怪,不惜动武,执意想验尸,像是站在泰临王府,可找到他杀怀疑证据时,突然又不查了,这又像是在维护荣家,他到底在想什么谁都看不懂。
“噗——”柏安衍猛地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