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小桥下,流水潺潺流过,偶有几条小金鱼跃出水面。
沈南意歪头盯看脸上藏着怒意地柏安衍,随即表情沉重地跪下,叩首道,“公爷息怒,是民女僭越了,我是觉得唐天雅图谋不轨,所以才擅自决定捉弄她…”
柏安衍转眸,清冷的目光带了几分锐利,“以后不准了。”
他还忘不了,匆匆赶来看到二人在桥上推搡的那一幕,沈南意身影一晃的瞬间着实让他紧张起来,担心又愤怒交织在一起,以后他再也不想看见她在做什么危险的事了!
沈南意有些奇怪,他是不准什么,不准进他的房间,还是不准捉弄人?
夕阳西下,天色渐晚。
吃过晚饭后,沈南意站在窗边看到梁谙提着灯笼带领仆役在院中走来走去。
“梁公子带这么多人走来走去在做什么,吃饱了消食吗?”
德叔抱着奶娃娃边哄边和她搭话,“应该是在巡逻,梁公子之前不是说了荣侯府失火这临江县的防火工作都抓紧了么。”
“哇哇哇——”小奶娃在德叔怀里委屈巴巴的哭起来。
孩子的哭声吸引到巡逻队伍,梁谙朝这边走过来,看到这孩子顿时表情有些变化
,“诸位晚好,这孩子……”
梁谙在接待他们入住时候还未注意到这行人中竟然有个孩子,不由得好奇起来。
德叔和沈南意互相看了看,视线汇聚,沈南意一把抱过孩子,娴熟的哄睡,“这是我的孩子,白天在睡觉,梁公子应该没看到。”
“哦,夫人的孩子啊。”梁谙神色打量,眼神狐疑的盯看眼前女子,从抱孩子的动作和身材上都在打量,最后视线落在孩子的长相上,“这孩子长得像白兄还是像夫人呐?”
柏国公府的人微服一律都姓白。
梁谙眸光怀疑的意味更加强烈,甚至有那么一丝笃定。
沈南意察觉到他的不友善,似乎格外对这个孩子有敌意,若是旁人在这种气氛下肯定会穿帮,但她应对这场面实在太手到擒来。
“孩子不像我,男娃都像父亲多一些。”沈南意特意把孩子的正面给他看,正在看书的柏安衍看过来,她坦然说,“梁公子看孩子的下颌骨和鼻梁骨很像我夫君?”
梁谙两下对比有些茫然,一般人都说孩子的眼睛嘴巴像父母,这下颌骨,鼻梁骨……还真让他不好回答。
柏安衍放下书,特意走过来,补
充一句,“眉眼像娮娮。”
正主过来,梁谙连连点头赞同,“对,很像夫人。”
沈南意瘪了瘪嘴,这孩子跟她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怎么可能像?
梁谙之所以承认,还不是碍于柏安衍威势,真真假假他已经不关注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梁谙丢下一句话就提着灯笼继续巡逻,格外的有责任心。
沈南意松了口气,把睡着的孩子交给德叔,自己甩了甩发酸的肩膀,“带孩子真不容易,德叔这几天辛苦了,等找到孩子家人就好了。”
“孤累了,娮娮我们去睡觉吧——”柏安衍站在她的身后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
沈南意顿时觉得自己精神了, 一点疲累都没了。
她探出去头看到梁谙走远了,回头认真地说,“公爷,他已经走远,不用演戏了。”
“孤觉得娮娮比沈南意好听,以后就这样唤你了。”柏安衍转身朝卧室内阁走去,沈南意追上去有点情绪,“那是我的乳名,公爷这样叫会让人误会的,以后我还怎么嫁人……”
柏安衍忽然停住,身后的人猛地撞到他身上,只见他淡淡地说,“孤奏请陛下给你指婚或者你
可以……”
他隐去了后面的半句‘嫁给孤’
沈南意歪着头,眨巴眨巴眼睛,“或者公爷可以怎样?”
柏安衍眸色闪过一丝复杂,不知是烛光映照还是他本就脸色红润,看得沈南意愣在原地,不久后,她伸手去贴贴他的脑门,立即惊呼,“公爷你发烧了?!是不是白天在凉亭呆久了,受寒了?”
“不碍事。”柏安衍静静地看着她。
沈南意抬头仰视着他,这样的距离,那样星辰灿烂的双眸,只是简单的对视,就像平白生出痴情凝视的错觉。
“不行,你受凉了,我去找人姜汤。”沈南意转身就走。
柏安衍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他的下巴刚好抵在她的头顶,沈南意趴在他的胸膛前静静听着他剧烈跳动的心脏声,那一瞬,四周都像安静下来。
房间里的蜡烛被风吹灭,窗纸上两人相拥的影子渐渐暗去。
昏暗中,沈南意感觉到他身上颤抖,连忙捏住他的手腕在把脉,下一刻她将人扶到床上躺下,附身盖被时她的手腕被柏安衍握住,明亮的月光平铺在他的身上,他的眼眸却蒙上一层哀伤,“不要走。”
沈南意转而双
手握住他的手,认真地说,“不走,我就在这。”
柏安衍用另一只手掀开被子的一角,眼神示意,“上来。”
“我……”沈南意犹豫了。
这可是一个男人的被窝,若是进去了恐怕贞洁都没了。
若是不上,就是拂了柏国公的意,这后果……
柏安衍手捂住嘴咳了起来,只是一瞬他的额头就布满细汗,沈南意连忙爬到他的被窝,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别气,我只是犹豫了一下,毕竟我还是个孩子……”
“你不是都当孩子他娘了吗?”柏安衍侧身边咳边笑。
沈南意直接盘腿坐起来,据理力争,“那不是权宜之计嘛, 演戏就要演全套,如果不这样我觉得这个梁谙会一直怀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柏安衍呼吸平稳之后,安静地闭目躺下。
“睡吧,明天随孤去荣昌侯府。”
沈南意盯看他脸上落下的光亮,身子往旁边挪挪,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