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时欢给乔笙倒了杯热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喝点水暖和暖和,最近爱尔兰的天气反复无常,孕妇抵抗力本来就弱,可别被我传染了。”
“谢谢时姐。”乔笙朝着卧室看了一眼,小声询问道:“时姐,姐夫还睡着呢?”
时欢脸上划过一抹扭捏的不自然,“什么姐夫,你可别乱喊啊,他才不是呢,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乔笙脸上挂着笑,显然时欢的这句话,在她这里没什么可信度。
时欢抿抿唇,不知道是刚大病一场还是其他什么缘故,她竟不愿意就此多做解释。
反倒是乔笙,就好像是掉进瓜里的猹,拉着时欢跟她说时欢睡着时,秦景琛到底有多紧张她。
“时姐,秦大少是真的很在意你,当听到你病了,二话不说就要抱你去医院。”
乔笙窝在沙发上,感叹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会因为感冒而紧张成那样的。真的,一点都不夸张,呦呦也看到了,不信你可以问问呦呦。”
呦呦正在看动画片,听到乔笙说话,他回过头来对时欢点头说道:“乔阿姨说的没错,爸爸可担心你了。”
连他都没担心,结果爸爸就急成那样了。
呦呦有一瞬间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他不够爱妈咪。
结果是爱的。
呦呦给自己的解释是,他是小孩子,又有爸爸和乔阿姨在,他就算担心,也什么事都做不了。
事实也是如此,他想给妈咪倒水,还没碰到杯子,连同水壶一起,就被爸爸把活揽过去了。
后来乔阿姨跟他说,这是让爸爸好好表现的好机会。
呦呦还记得自己的使命,那就是让爸爸和妈咪和好如初。
于是,他放手把照顾妈咪的工作交给爸爸了。
“妈咪,爸爸呢?”呦呦好奇问道:“妈咪,不是呦呦不想照顾妈咪,而是爸爸不给呦呦机会。”
说着,呦呦站起身来,来到时欢身边,吧唧一口亲在时欢脸上。
时欢被他的举动逗笑了,要不是她害怕自己传染给呦呦,一定要抱着呦呦狠狠亲一口。
现在只能轻轻揉揉他的脑袋瓜,“妈咪知道,妈咪也爱你。”
乔笙喝了口水,看着面前温情的一幕,手不由自主的搭在自己的小腹上,那里正孕育着新的生命。
她现在,好像不怎么排斥宝宝的存在了。
当初,刚得知怀孕的时候,乔笙被家里人赶出来了,后来无处可去便出了国。
一开始,她很想拿掉这个孩子,但是后来因为身体原因,亦或是心中多少不忍,留了下来。
直到现在,已经没有那么讨厌了。
甚至,看到时欢和呦呦母慈子孝的一幕,她甚至隐隐有点期待宝宝的出生了。
“时姐,其实你心里很在乎秦大少吧。”乔笙询问道:“我记得,当时得知飞机可能出事的时候,你真的很紧张。”
时欢一愣,她低下头,正好对上呦呦那双明亮的眸子,时欢冲着呦呦笑了笑,话却是对乔笙说的。
“是。”
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的心事。
时欢深呼吸了口气,一直压抑在心中的那种感觉在承认的这一刻,就好像是被堵了很长一段时间突然通透了。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能选择原谅呢?”乔笙不理解。
时欢轻轻摇头,“谈不上原谅一说,我们之间,从来都不存在所谓的原谅不原谅。”
“我只是不放过我自己而已。”
她静静的看着前方,透过玻璃窗,看到远处的海平面上,层层浪卷席卷拍打着海岸线。
沙滩边上的街两旁的树木被刮的东倒西歪。
“当年的事情,他也是受害人,我只是无法接受后来的自
己。”
直面自己内心的时候,时欢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直都在跟自己较劲。
此时,卧室门口,秦景琛已经醒了。
原本他是想出来的,然后听见乔笙问时欢,秦景琛心一下子就跟着悬了起来。
虽说答案让他心中松了口气,可更多的还是心疼。
从苏栩那里得知那段时间,时欢是怎么过的时,心就碎了。
而偏偏,这么多年来,他却一直记恨着那个人。
这四年……不,五年了。
这五年对他来说,太荒诞了。
秦景琛一呼吸心脏都揪着疼。
“爸爸!”突然,呦呦喊了一声,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秦景琛收敛神色,从房间里走出来,侧脸上,还印着刚睡醒的痕迹。
乔笙见秦景琛出来了,便站起身来,识趣的道:“我有点累,先回房去休息了。”
“呦呦,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乔笙冲着呦呦招招手。
呦呦看看时欢,又看看秦景琛,提溜一下就从时欢身上爬起来,然后跟着乔笙回房了。
房间内,只剩下时欢和秦景琛两个人。
时欢抿抿唇,感受一股炙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突然有些无措起来。
“刚刚我说的话你
别当真。”
“当年的事情,对不起。”
两个人异口同声。
下雨了。
雨水拍打着玻璃窗,狂风呼骤,屋内却暖洋洋的,空调开的很足。
明明套房的客厅很大,可时欢就是觉得这里的呼吸变得稀薄起来,她想要逃离。
“那个我先回房休息了。”时欢走了没两步就发现,她要走,就必须要经过秦景琛身边。
她抿抿唇,硬着头皮走过去。
刚走到秦景琛身边,胳膊就被秦景琛抓住了。
“别走。”秦景琛反手将她拽入怀中抱住。
时欢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之后便任由他抱着了。
那股熟悉的感觉环绕着时欢,她发现,自己真的很贪恋这种感觉,很有安全感,很踏实。
鼻翼间有些痒,时欢抬手摸了摸,却摸到了一滴眼泪。
“对不起。”秦景琛抱住时欢,单薄的身影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