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肆顷刻愣在原地，他没想到看上去乖巧的小人鱼会这样质问他。
当然是不想她离开的，可是她如果这时候提出离开，殷肆不会阻拦。
名叫控制的囚笼并没有完全合上铁门，在到达陆地之前，殷肆不会合上这道铁门。
飞鸟与鱼终究不属于他，还有几天时间，这是殷肆给她的最后选择时间。
如果她真的愿意住进他修建的囚笼里，那么殷肆不会再放她离开，谁也不能抢走她，直到他死亡那一刻。
见他愣着没有回话，琉璃弹了一下他的脑袋，“不敢说心底想说的，阿肆就是胆小鬼！”
殷肆只是怔怔的盯着她，搞得琉璃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力气用太大了，把他给弹傻了。
琉璃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下一秒手就被他握住了。
他说：“不想，我不想。”
无论是因为私心还是什么，殷肆都不想她离开。
假装大方的给她选择时间，实际上内心没有丝毫想让她离开的念头，这样自私又不敢坦言的他，确实很像胆小鬼。
殷肆扯了扯唇角，脸上没什么笑容，他低低应声：“是，我是胆小鬼。”
谎话连篇的世界，诚实的人已经没那么多了，大多数人不过都是附和与虚伪罢了。
说起来，殷肆嘴里的实话确实不多，黑手党内部竞争本就激烈，在那种地方，太单纯是活不下去的。
想要生存，就得学会虚与委蛇。
他大方的承认了，周身的气压莫名低了下来，琉璃眨眨眼，垫起尾巴摸摸他的头：“别伤心，就算阿肆是胆小鬼，我也会一直喜欢阿肆的。”
胆小鬼也会得到一份真挚的爱意。
这是殷肆从未体会过的，他突然全身都放松了起来，喉中发出一声轻笑，紧紧抱住了琉璃。
“好。”
只有简单的一个字，他抱得很紧，琉璃忍不住伸手回抱，摸到了他硬邦邦的肌肉。
他全身都在用力，肌肉奋起，像是要把人嵌入他的身体。
琉璃被硌得有些难受，但也没有出声拒绝。
半晌过后，殷肆才放开了她，琉璃默默松了口气，揉揉被勒得有些发疼的腰。
午餐时间到了，琉璃随口提了一句想吃鱼，她就吃到了十分新鲜的生鱼片，再也不用她自己辛苦去抓鱼了。
饭后，殷肆拿了纱布准备给琉璃换药，等拆开纱布，却发现琉璃手心的擦伤都好了，白嫩的手掌一点伤疤都没有，光洁如新，完全看不出受过伤的模样。
见殷肆惊讶的神情，琉璃解释道：“正常的，人鱼族住在深海，偶尔会碰上比较强大的食肉鱼类，为了抢占地盘，有时候总避免不了打一架，擦伤是时常都有。海里又没什么治伤的草药，全靠人鱼恢复的快，战斗力又不弱，才能在海中有一席地位。”
琉璃张嘴，把牙齿露给他看。
“我们的牙齿也很锋利，可以很快就咬断猎物的脖子呢。”
善良无害的小人鱼张开嘴，里面是一口与外表极其不符的尖利牙齿。
殷肆伸手，轻轻碰了碰琉璃的小尖牙。
“嗯，很锋利的牙齿，璃璃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