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远星看着他,迟疑半晌,才沙哑地道:“真的吗?”
“骗你的。”
戚风勾起了一侧的唇角,缓缓地道。
“……戚风!”
路远星受够了戚风这个不正经的样子,他咬牙切齿地道。
“好了,你激动个什么劲啊,我不是没有告诉陛下吗?你急什么。”
戚风装作不耐烦的样子解释道。
“……”
路远星冷静下来,他也猜到了什么,便没有再继续问了。
路远星沉默了下来,戚风跟他自然也是无话可说。
只是这会儿万籁俱寂的时候,戚风站在路远星对面,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路远星的脸。
他已经在这暗牢里被关了很久了,他也不知道是有几天。
他自己或许也不知道,自己原本健康的皮肤变得惨白了些,脸色也很难看,灰白的嘴唇就更不用说了。
但是这一切,路远星并不知道,也不在意,所以在意的只有戚风了。
但是戚风看过那么多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人,路远星还是第一个让他有了深思的。
片刻后,戚风才恍然回神一般,语气飘忽地道:“路远星?你为什么会叫路远星呢?”
“……”
路远星狠狠皱了皱眉,静默了会儿,才敷衍似的道:“族人取的名字。”
戚风惊讶似的扬了扬眉头,好奇道:“你们那儿的名字都是族人给取的吗?”
路远星顿了顿,没好气地再度解释道:“不全是。”
“不全是,那你的名字又为什么会是族人取的?”
戚风像是好奇极了一样,眼眸认真地看着路远星的眸子,语气也格外郑重地问他。
“……”
路远星这次才算是彻底没了耐心,他恶狠狠地看了回去,语气不耐地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被路远星这样吼着,戚风也没有生气,他只是愣怔了片刻,才像呢喃似的道:“跟我好像确实没有关系。”
“……”
路远星已经不打算再跟戚风说话了,他的伤本就不算轻,他耗费精力跟戚风说了会儿话,也很累了。
打定主意不理戚风之后,路远星便紧紧地阖上了眼睛。
戚风若有所思地盯着路远星的脸,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夜色深沉,路远星很快就再度昏睡了过去,没有人知道,戚风在这寂静无人的夜里做了什么。
或许是他看路远星的伤势太过严重了,于是便拿了他身上藏着的药膏给他的伤处都轻缓地擦了一层药,又给他喂了一颗丹药。
最后,戚风握着路远星的手腕探了探脉象,他见人没事,便脸色复杂地走了出去。
而昏睡过去的人,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太阳升起时,安歇了一夜的宫人才逐渐起身,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
太极殿内,褚棣荆很早就起了,只是像每一个他在芙蓉阁歇下的早晨一样,轻手轻脚地任钟牧伺候着他穿衣,去上早朝。
黎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了,他睁开眼之后便一直愣怔着。
因为黎言的眼里,满是陌生的设施,这不是他的芙蓉阁。
他缓了好大一会儿,才逐渐反应过来,这是褚棣荆的太极殿。
昨夜的记忆浮现在黎言的脑海里,他记得自己昨夜是浴池里睡着了,然后……
是褚棣荆送他过来的?
黎言眼眸复杂地起了身,暂且不管是谁送他回来的,黎言离开芙蓉阁一夜,他只想赶紧回去。
没有木头在,黎言费力地穿好了衣服,还有鞋子,脚落地的那一瞬间,黎言就慌着要回去。
只是他刚打开门,门外守着的小太监就立刻恭敬地道:“黎公子,您是要回去吗?”
“……嗯。”
黎言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让他起来,便低低地应了一声。
“黎公子,陛下吩咐过了,您若是醒来之后可以先用膳。”
那小太监跪在地上恭敬地道。
“我……我想回去。”
黎言抿了抿唇,再次跟那个小太监道。
那小太监的身形顿了顿,也再次坚定地道:“黎公子,陛下吩咐过了,让您先用早膳。回去的事,等陛下来了再说。”
“……”
黎言心里方才庆幸褚棣荆不在的欣悦全然消失了,褚棣荆这是要把自己留在太极殿?
门外有那个太监拦着,黎言回不去芙蓉阁,他也不想用早膳,于是黎言犹豫了片刻,还是关上门又进了寝殿。
或许是昨夜天色较暗,黎言没有看清楚。
他现在才看到,褚棣荆的寝殿简直豪华的不像话。
这儿的设施大多不是白玉就是金银,所以看着富丽辉煌,比芙蓉阁不知豪华了多少倍。
但黎言尽管觉得这儿好看,也没有想要住在这儿的心思。
他只想赶快回芙蓉阁,只要有褚棣荆的地方,对黎言来说都是一样的,他会控制不住地害怕,会想起那一夜的事情来。
黎言皱着一张脸坐回了榻上,他也不敢乱动,只静静地等着褚棣荆回来。
好在每过几刻钟,褚棣荆就回来了,下人推开门时,褚棣荆一眼就看到了乖巧地坐在榻上的黎言,褚棣荆方才在朝堂时烦躁的心绪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他缓和了面色,迎着黎言的眼神走了进来。
“怎么不用早膳?”
“不想吃。”
黎言顿顿地道,他的眼眸低垂着,视线不知道落在哪一处,没有看着褚棣荆。
褚棣荆看着黎言的模样,还有他手腕上的伤,愧疚更重了些,他再度放轻了语气,道:
“不想吃也得吃,你现在得补身体。”
“……”
黎言颇有些无语,不是褚棣荆害得他发热,还有那一身的伤的吗,怎么现在知道在意他的身体了?
或许是因为晨起,黎言的模样带着些许的无辜,脸色也不太好。
褚棣荆几乎以为,自己昨夜是喂给他的补汤都是假的。
褚棣荆的心软了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