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陆奶奶惊抄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就冲着陆妄的脸抽下去，啪的一声毫不留情。
陆妄被抽的偏过头去，唇角抿成一线，倔强的又回过头来。
陆奶奶颤抖着道：“旺哥儿，奶奶年纪大了，只求一家平安，什么都不图。”
“爷爷以前做生意很厉害的，不是吗？我想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陆奶奶手指着东厢房，浑浊的眼里生出一层水雾：“是为了她，对不对？”
“祸水，她就是个祸水！”陆奶奶很想打醒大孙子，但两只手都撑着身子，根本抽不出来。
陆妄上前把陆奶奶
扶正靠在墙上，重新又跪下来。
“富贵险中求，不争不抢，陆家就永远让他们踩在脚底下。”
陆妄低声道：“你以前是富太太，现在落魄了连口好吃的都吃不上……”
陆奶奶抹着眼泪：“奶奶不缺这口吃的，旺哥儿，你和香香、晨哥儿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强。”
“爷爷临走前让我照顾好弟弟妹妹，可是，晨哥儿的嗓子，香香的身体耽误到现在……”
陆奶奶的眼泪突然哗啦哗啦的落下来，“你是铁了心要走这条路了。”
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沟壑布满一张老脸，陆奶奶撑
着身体往旁边挪了挪，沧桑的面颊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我管不了你了，你要记得，你没了这个家就没了。”
“我会小心的。”
说着，陆妄走上前，对着陆奶奶经常靠的那片墙，用刀使劲儿戳了戳，挖出一块砖头。
只见砖头和砖头的缝隙之间，藏了一包拳头大的东西，用黑色的绢帕包裹得严严实实。
沉甸甸的，是三块小黄鱼。
破船也有三千钉。
村里关于陆家黄金的传言从未断绝，当初抄家的人之所以将陆家翻了底朝天都没找到，多亏了陆爷爷的高瞻远瞩。
陆
妄沉默的把三块小黄鱼揣入怀里，将砖头恢复原样。
“旺哥儿，你再想想。”陆奶奶干瘦的手拉着陆妄恳求，“奶奶过够好日子，你要是出事奶奶会没命的！”
陆妄抿紧了唇，把头低低的垂了下来，拳头上青筋浮起。
“没有人会过够好日子的。”陆妄跪到陆奶奶身边，给她抹眼泪，“你要相信你一手养大的孙子。”
陆奶奶将头撇到一边，发泄过后道：“把那个女娃娃喊进来。”
“奶奶，不关她的事。”陆妄道，狭长的眼眸里透着恳求。
陆奶奶板着脸，见陆妄抿紧唇角
，不吭声站着不动的样子，恨铁不成钢道：“奶奶不会吃了她。”
……
周窈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忽然得知陆奶奶要见自己，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上回陆奶奶要见她，话里话外都是要她走的意思。
“奶奶，是不是不喜欢我啊？”周窈偷偷看了陆妄一眼，恰好撞上他狭长的眼眸。
白生生的十指互相扭着，陆妄知道这是她紧张时无意识的动作，沉声道：“不会，奶奶很喜欢你。”
周窈表示怀疑，自古婆媳之间天生不对付，正要说话，突然听见陆奶奶冷冷喊了一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