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老太还要再嚎,桑河年不得不将她的声音打断:“妈,够了……厨房被烧了不是大嫂干的,是啾啾,她不小心烧着的!”
一听这话,桑老太顿时一惊,她当即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坚定地反驳道:“不可能!我乖孙这么听话,肯定是她妈做的,故意推到了孩子头上!”
桑老太一口咬定的模样,令桑河年十分头疼,他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为啥他妈就要总对大嫂有敌意呢?明明大家都是一家人,更别提这些年要不是大哥大嫂一家帮扶着他们,他们家的日子也不可能过得像现在这样红火才是啊!
院子外邻居家不断高声来问,桑河年只得替他娘出面应和过去,他本想带着小姑娘出来和桑老太说一说,可梁妙只摇了摇头,一声不吭地回去收拾灶台去了。
桑老太见她这不再吱声的样子,只觉得自己说的话一定是说中了,梁妙这才心虚得不敢和她争辩!
想到这儿,桑老太就心情转好地露了笑容,她捡起自己的布包,“啪啪”两下拍走了灰后,就扭身往堂屋走去。
“啾啾,啾啾!”
一进屋,桑老太就亲热地喊着桑蔻,她还以为小姑娘还在自己屋里,高声喊着:“奶的乖宝,快下来,看奶给你带啥好东西了?”
不料,小姑娘却从一旁的墙角钻了出来,这让在楼底下喊人的桑老太不住地一愣:“奶的心肝儿,咋在这儿呢?”
“奶奶……”
小姑娘走过来时,神情有些紧张,但一迎上桑老太那殷切的眼神时,桑蔻顿时鼓足了勇气:“厨房是我烧的,不关妈妈的事儿!”
“怎么可能?”
桑老太觉得不可思议,她一脸不信地振振有词道:“肯定是你妈告诉你这么说的吧?”
说着,桑老太一开嗓又骂了起来:“我就知道那婆娘不是个好东西,净带坏我的心肝!”
“奶!”听到这儿,桑蔻只觉得再听不下去了,她拔高了声音强调:“不是我妈做的!是我是我!是我烧的厨房!”
小姑娘很少有这样张牙舞爪大声说话的模样,这令桑老太一时间呆住了,她嗫嚅着说:“可、可是啾啾你从小时候就乖得很,从来不会这样捣蛋的呀……”
老太太一心维护着她的孙女儿,似乎仍旧不肯相信这会是她做出的“坏事儿”。
桑蔻也发觉自己反应实在是有些过度了,她拉着桑老太坐下来,又抱开了她肩上挎着的布包,平静下来的声音恢复了从前的软糯。
她向桑老太道了歉,表示自己刚才那样大的声音冲她说话不是故意的。
桑老太哪里舍得责怪她?更别说此时此刻听了小姑娘一句接一句愧疚的话,她连忙把桑蔻搂进怀里:“哎哟,奶的心肝宝儿,奶哪里舍得怪你!也是你妈一句半点都解释不清楚……”
听到后面这一句,桑蔻忽然觉得有些有心无力。
原来,自古婆媳矛盾都是束手无策的难解之谜,这句话古人诚不欺我。
尤其是桑老太这一辈的老人,想要扭转他们对待儿媳妇的态度,应该比登天还要难吧……
……
火烧厨房这事儿悄无声息地翻篇后,春收结束了,桑河年俩兄弟终于有了闲工夫待在家里,一个人毛毛躁躁地学着煮饭,一个人笨手笨脚地学着哄妞妞。
桑家没养大公鸡,下蛋的老母鸡们不会打鸣,所以桑蔻每天是在院子里的那棵柿子树上的蝉鸣声里起床的。
柿子树可能被种下有几十年了,粗壮的树桩象征着它仍旧有活力,高高攀在天上的枝桠快要搭在桑蔻屋子的窗户边上了。
有时候桑蔻爬上桌子,趴在窗边去抓那看着近在眼前的树枝,总能被梁妙逮个正着,她总要说一句:“啾啾,下来!”
可惜,这几天桑蔻爬了好几次桌子,都没再听来梁妙的这一声儿——这几天她似乎更忙了,但家里上下一致不让小姑娘知晓原因。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桑蔻都一清二楚。
小说的番外里面,就有一笔带过地提到过,梁妙的工厂还将会有一小段坎坷,最后才会迎来成功。
而眼下,王红丽的病不至于让梁妙这么劳心劳神,所以唯一出状况的也就只有工厂这事儿了。
“啾啾,下来吃饭!”
桑河年在底下一眼瞅见趴窗户边上的小姑娘,嗓门拔得高高地冲人喊。
桑蔻也大着声儿回了他一声,大人们藏着心事后,整个人都跟着沉闷起来,但小姑娘却怀疑她二叔和之前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不一样,有很大的原因是周桂芳回娘家去了。
先前春收忙碌,桑河年一心都扑在了农活上头,现在空闲了下来,难免就要惦念一番自己媳妇的事儿了。
才一下楼来,桑蔻就瞧见了匆匆用过了早饭的桑河年抽完了一根卷烟后,眉眼沉沉地站了起来,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
但他转过身来一瞅见小姑娘下来的身影,桑河年又撑起了一抹笑:“快,去把桌上的早饭给吃了。”
但桑蔻却没有应他这一句,而是噔噔噔跑到桑河年跟前,仰着脑袋问:“二叔,你啥时候去把二婶婶给接回来?”
夫妻之间的关系,总是要两个人一起维护的,总不能让周桂芳一个人一直待在娘家吧?这不仅周桂芳难受,桑河年心里头只怕也郁结得很。
听了小姑娘这话,桑河年先是一愣,他没料到过居然是啾啾会来对他说要把周桂芳带回来,毕竟,平时他婆娘可是一直不太喜欢小姑娘……
“叔这就准备去呢……”
头一回感觉到被小辈提点的感觉是这样的,桑河年还有些觉得挺新奇的,他讪讪地应了一句,本来准备就要走。
哪知听了他这话的小姑娘却是眉头不由一皱,桑河年竟然从小姑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