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降热。那次他人都烧糊涂了,闹着喊着不肯喝药,爬上假山想用雪盖住自己。他记得母后明明严令此事不能外传,这个女人到底是听谁说的?
禇容露出八卦之色,“大殿下,这事不会是真的吧?”
“当然不是真的!”
“哦。”
“你不信?”
“信。”
信才怪。
这小子哪里想得到,她可是当年的见证人。
她记得这小子烧得两颊通红的样子,记得他往自己身上撒雪的样子。几个太监上去拉他,他不仅不下来,反而大声嚷嚷着不吃药。
赵珣恨恨转身,决定不和这女人一般见识。
他初时极恼,走着走着他记起了一些当年的事。那时候窈窈何等的懂事聪慧,似乎比他这个当兄长的还要稳重。
一众儿孙中,曾祖母最喜欢窈窈。便是母后当年,也对窈窈极为喜欢,更别提父皇。父皇曾说过所有的皇子公主中,唯窈窈天资最好。
如果不是发生那件事,窈窈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应该不会像如今这般多愁善感,柔弱爱哭。或许会像皇姑母一样明媚爽利,也或许会像母后那般端庄大方。
两人一个乘轿,一个骑马,一路再无交流。
进了宫门,两人被迫同行。
赵珣放肆地将她上下一通打量,眼中不无讥诮之色。这女人长成这样,难怪之前敢说大话。说不谁萧桓真会被此女所迷,到时候对他而言确实百利而无一害。
也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有些别扭,似是怕被这个女人看轻。他是利用了她没错,但他决不会欠别人的人情。
“本王仔细思量过了,若你真能为本王收服萧桓,本王日后许你富贵,包括你的家人。”他忽然想起什么,施恩般又道:“此前你不是说来东原城是寻亲,这事本王可以帮你。”
禇容望着不远处的宫殿,轻轻摇头。
“我要找的人不在东原城。”
“他们在哪里,本王派人去接。”
禇容看了他一眼,“不用了,他们过得都很好。”
他皱眉,眼神微厉。
这个女人到底是不知好歹,还是在防他?
“你以为你不说,本王就查不到吗?”
真是太天真了。
不说是吧。
他想查一个人,别说是家人,便是祖宗十八代他都能挖出来。
禇容听到他磨牙的声音,低头装作不知。
途中所遇宫人见他携同一位绝色美人进宫,皆是心思各异。两人还未到福寿宫,这个消息就像乘了风一般吹遍宫中的每一个角落。
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此女之美实属罕见,饶是见惯环肥燕瘦的宫女太监也是惊艳不已。随着消息传开,禇容的美貌已被传得神乎其神。
她一进福寿宫,便看到站在殿外的袁不悔。
袁不悔瞳孔微缩,看向赵珣。
“大皇兄,这位姑娘是…”
“她就是越国太子妃。”
竟然真的是她!
袁不悔拼命告诉自己,眼前这个女人不过是自己替身,哪怕是长得再好也不过是一枚棋子,不值得她太过在意。只是一想到这个女人是太子殿下的太子妃,她心里的难受怎么也过不去。
“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你此前诸多欺瞒,到底是何居心?”
“情形所迫,非我所愿,何况无人问及,我自己又没说自己丑。”
简直是强词夺理!
袁不悔苍白的脸上浮起怒气,“你当日进宫面圣之时,就应该说明原因。如今你一句形势所迫,难道就能掩盖自己的欺君之罪吗?”
“我的事,大殿下最是知情。事关大殿下的计划,我不敢逾矩。郡主若有不解之处,可私下找大殿下问个清楚明白。”
赵珣弄出来的事,他自己有责任善后。
禇容才不管袁不悔难看的脸色,一脸的理所当然。
赵珣气极,拼命瞪她。
她面色不变,恍若未见。
“大皇兄,你为何不早说?”袁不悔质问着,一脸悲切。
赵珣憋得难受,他总不能说自己压根不知道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也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有可能,他真希望那日自己没有一时兴起。
这时内殿的太皇太后听到动静,欢喜地急步出来,人未到声先至。“是不是窈窈来了?”
听到她的声音,袁不悔赶紧退到一边。如今曾祖母不仅不认得自己,还尤为厌恶自己。她忘不了这几日自己所受的煎熬,忘不了自己堂堂郡主居然要假扮一个替身的屈辱。更忘不了自己都委屈扮演一个替身,不仅没能让曾祖母认回自己,反倒是被曾祖母险些杖毙。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她慢慢挺直背脊,心中不无期待,期待曾祖母见过此女的真容之后的醒悟。
“这位是太子妃?”扶着太皇太后的顾皇后迟疑问道。
禇容上前,行礼。
太皇太后一眼就看到禇容,神情激动之余竟是涌起泪光。
“窈窈…”
禇容不敢应,唯有恭敬低头。
太皇太后已经过来,怜爱地摸着她的脸,浑浊的眼睛里已是水光一片。“哀家就知道窈窈长大后定是一位美人,瞧瞧着让人心疼的小模样,和你皇祖母年轻时长得有几分像,又比你皇祖母更好看。”
袁不悔震惊抬头,这个女人像皇祖母?
怎么可能!
曾祖母不仅没有醒悟自己认错了人,还说这女人像皇祖母,如此一来岂不是更糟。她不无责备地看着赵珣,若不是大皇兄,事情又怎么会闹到这一步。
赵珣感受到她的目光,却是无暇顾及。他满脑子都是曾祖母的话,一双凤目死死盯着被曾祖母搂着的那个女人。
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母后,却见顾皇后正细细打量着禇容。
先皇后去的早,顾皇后自然是没有见过的。但陛下那里珍藏着一幅先皇后的画像,她有幸见过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