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小沙发上的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名叫阿义,是陈长生的铁哥们。
阿义这小子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梳理的纹丝不乱,还戴着一块价值好几万的名牌手表,俨然就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但陈长生却很清楚的知道他的底细——这货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古董贩子。
打着“学术研究”“文化交流”的幌子贩卖古董,游走在法律的边缘地带,通过低买高卖的方式赚取暴利,这就是阿义的生财之道。
“我早就说过学医没前途,你小子偏偏就是不肯听我的,你瞅瞅你瞅瞅……”阿义以无比熟练的手法点上了一根“华子”,用夹着香烟的那只手指着空空荡荡的诊所说道:“你这个狗屁的诊所连一个病人都没有,我估计你连房租都没有赚到吧?哦,对了,你急吼吼的打电话让我过来,该不会是找我借钱吧?”
“我不找你借钱,是想让你帮我看一样东西。”陈长生不动声色的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小巧玲珑的酒杯。
见到酒杯的瞬间,阿义的表情就好像斗地主的时候终于抓到了“双王再加四个二”的天牌一般,那双小眼睛顿时瞪的溜圆:“云纹广口彩凤杯?好东西呀。”
“你好好看看,别看走了眼。”
“好歹我也在这一行里混了这么多年,这种大开门的东西不可能看错。”阿义双手捧着那个小巧玲珑的酒杯,滔滔不绝的炫耀起了他的专业知识:“胎质细腻致密,瓷釉优雅素洁,尤其是杯子上的凤凰彩绘,虽只有寥寥数笔但却栩栩如生极具神韵。我敢拿自己的眼珠子打赌,这绝对是釉下彩瓷真品,如假包换的真品,不是元末就是明初……”
行啊,有两下子,竟然能看出这是明朝初年的货。
“这东西能值多少钱?”
“两万块,我要了。”阿义干脆利落的甩出两沓子红彤彤的钞票,没有哪怕一丁点的犹豫。
就这么个丁点大小的酒杯,就值两万块?
“两万块算个球?要是找到合适的买家,随便一倒手就能赚一倍。”兴奋之余,阿义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短叹:“可惜只有一只凤杯,要是再有一只龙杯凑成一对的话,价钱还能再翻一倍。”
这东西应该有一对吗?
“你是外行,不懂这里头的门道。”阿义的语气就好像他真是个文物专家似的:“这样的杯子根本就不是实用器,而是古人结婚的时候使用的礼器,是洞房花烛夜喝合卺酒用的,讲究的就是‘龙凤呈祥’的美好寓意。你这只是一个‘凤杯’,却缺少了那个“龙杯”真是太可惜了。”
这个酒杯是小慧儿母亲的陪嫁之物,想来确实应该有一对。
“这东西……是从哪弄来的?”
“如果我说是家传的,你信吗?”
“别把我当傻子!”阿义的脸上全都是不屑的表情,“咱们是光着屁股长大的铁哥们,你肚脐眼上有几根毛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你家里有没有古董我还能不知道?家传……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不信拉倒。”
“既然不小子不愿意说,我也就不问了。”阿义用力的掐灭了烟屁股,把那个古董酒杯装进提包当中,拿出了当年忽悠陈长生跟着他一起去搞传销的架势,说的滔滔不绝:“我看你这个狗屁诊所也赚不了几个钱,还不如和我一起倒腾古董呢。贩古董绝对比你开诊所赚的多,用不了几年就能发大财,到时候开豪车住豪宅,再泡几个大美妞……”
“你能搞到这个酒杯,就说明你有这方面的渠道和门路,看在咱们是铁哥们的面子上,以后有了好货就给我,咱们俩一起发财。OK不OK?”
“绝对OK。”
“告辞。”
送走了阿义之后,陈长生抚摸着桌子上的那两沓子钞票,忍不住的感慨万千:我辛辛苦苦的开诊所,不仅没有赚到钱反而亏了不少。想不到这么一个小小的酒杯就让我足足赚了两万块!
阿义说的对:贩古董绝对比开诊所有“钱途”!
第一次穿越时空就赚了两万块,这要是隔三差五的穿越几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凑够一套房的首付款了呀。
一直以来,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都是陈长生的夙愿。
他再也不想看房东的脸色,再也不想忍受房东没完没了涨房租的盘剥行为,必须要有一套自己的住房。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立志要成为一个古董贩子。只不过不是阿义那种东一笤帚西一簸箕零敲碎打的“二道贩子”,而是准备直接从明朝“进货”!
这就相当于掌握了第一手的“货源”,凑齐房子的首付款还不是易如反掌?
上一次穿越到大明朝的时候,因为准备的不够充分,冒冒失失的就去了,只带回来一个小小的酒杯,虽然已经赚了两万块,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这一回,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一定要干一票大的狠狠的血赚一笔。
为了这次穿越之旅,陈长生准备的十分充分,就好像是要出远门旅游一样,乱七八糟的东西把硕大的背包装的鼓鼓囊囊。甚至还专门弄了一套古装,毕竟穿越到古代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穿着牛仔裤就穿越过去实在太不专业了。
一直忙活到暮色昏沉的傍晚时分,终于一切准备就绪,陈长生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玩意。
这东西看起来就好像是汽车的电子钥匙,但却没有锁车键和解锁键,只是在中间有一个圆形的红色按钮,上面描绘着一个沙漏的图案。
这玩意就是穿越时空的关键。
至于说这东西是怎么来的……那就说来话长了,还是以后再说吧。
当陈长生轻轻按下钥匙上的一个按键之时,顿时浮现出一团淡淡的白光。
那团白光